当然,这是八万相应渠道的内部市场价,普通人家找古董贩子卖,顶天卖个十几二十块。
郑玉兰因此对八万愈发地心疼了,多乖巧懂事的一个女娃娃,咋就遇人不淑了呢?
第三天的时候,八万腰间的疱疹只是小了点,整日还是火辣辣得疼。
“庸医!”
八万连带着宝珠一家,都狠狠地谴责了这位号称几十年老手的老中医。
第四日,八万照常来的时候,宝珠被她腰间花里麻糟的样子吓了一跳。
每一颗疱疹都被黑笔圈住,远远地瞧上一眼,还以为钢笔爆墨囊了,往近处看,则像是作法画符。
也的确算是画符,符上还残留着劣质墨水的臭味。
疱疹上,涂抹着白色的药膏,也是大师往上挤的。药膏不知是啥材料做的,没被八万的衣服剐蹭掉,且已经硬化了,非得用水清洗才能去掉。
八万:“大师说了,这叫‘毛笔画龙’,是打山间泉水磨的墨,毛笔蘸墨困住妖龙,自然就药到病除了。”
原是,八万昨晚疼得整宿没睡,一早起来向邻居们诉苦时,一位老大娘向她介绍了这位大师。
据说,她前几年也得过缠腰龙,就是找这位大师治好的。
于是大清早,八万就照着老大娘给的地址,往龙田镇去了。
宝珠:“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大娘是被药膏治好的?”
“不可能!”
尽管八万依旧疼得脸色发青,她还是誓死捍卫着大师的尊严。
郑玉兰也凑过来了,还用手碰了碰:“真神奇啊,缠腰龙还能这么治。”
第二天,八万就为她放下的豪言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昨晚凌晨,疱疹许是感染发炎了,又疼又痒的,八万没忍住饶了几下,饶出了满手的鲜血不说,依旧没止痒,于是她只能连夜洗了个澡,把白色药膏和毛笔圈全给洗干净了。
果不其然,感染外加“吸水”了的疱疹,比初时更加严重了,涨至原先的两倍大,也不知皮肉的弹性怎么这么好,这样了居然还没涨破。
宝珠不由得惊叹出声。
八万的腰间惨不忍睹,昨晚清洗的时候,她忍着痛只胡乱用毛巾擦洗了一番,如今残存的白色药膏和黑色墨迹混杂在一处,不少疱疹还破溃了,露出凹凸不平的塌陷处,原先白花花的肉块不复存在。
宝珠用棉签和碘伏替她清理着,八万坐在沙发上,涕泗横流地哀嚎着。
“都是庸医,烂泥扶不上墙,全是些臭鸡蛋……”八万胡乱骂了一通,五官扭曲在一块,脸上全是褶子,她又一次呼着“痛痛痛!!!”,指挥着宝珠上针和蜡烛。
“宝珠,给我挑破它们!他娘的,我还就不信的,老娘全给它们挑了,还能再痛不?!”
宝珠不大敢上手,八万抢过针在蜡烛上烧了烧,就打算自己上,宝珠只得将工具接了回来,八万没轻没重的,自己搞指不定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结果,刚挑完十颗疱疹,宝珠就放弃了。
她不是被一颗颗疱疹被刺破后流出的清水样的液体吓到了,而是八万的哀嚎实在让她倍感压力。
“要不还是上医院吧?”郑玉兰被嚎叫声引来,将刚熬好的中药放在了茶几上,劝道。
于是,兜兜转转了一圈,八万还是踏上了上县医院看病的路。
三轮车不是谁都能骑的,特别是先学会骑自行车的人,再去学三轮车时,往往就学不会了。
三轮车只管方向,自行车需兼顾平衡,将三轮车类比自行车骑时,骑车的人惯于寻找平衡而旋转车把,失去重心的同时,极易导致翻车。
宝珠本想着照顾病患,自个骑三轮载八万,但她尝试了三次,每次不是骑得歪七扭八的,就是直接翻车了,终于还是放弃了。
于是宝珠打算带八万坐面包车或是拉拉车,刚提出就被八万拒绝了。
“看两回病,都花不少钱了,不坐车不坐车!还得去县医院花第三次钱呢!我是腰坏了又不是脚坏了,得个缠腰龙还不能骑三轮了不成?”
八万就是这般,间歇性抠门。
碰上她心情好的时候,亦或是她看中了样东西,她能“一掷千金”;碰上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则能连自己都抠。
皮肤科医生看见八万如此严重的疱疹,都不经直摇头,听了八万这些天的行径后,更是责备了她声“胡闹!”。
医生给开了一瓶维生素和一盒抗病毒口服药,在八万的强烈要求下,又给她多开了一支涂抹的药膏。
“疱疹的话,一般是老年人才会得的皮肤病。像你这样的年轻人,长疱疹的原因不外乎过度疲劳,或者忧思过重,而导致的免疫力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