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兰喊招娣给几人切水果,自己拎了个水壶要给几人泡茶,沏茶时,她随口问了句:“祥辉,你跟你表妹彩霞的关系很好呀。”
“彩霞?呜呜呜……”
李祥辉仿佛受了天大的打击,忽然摘下了眼镜,捂脸痛哭了起来。
郑玉兰:“……”
跛子:“……”
李祥辉叽里咕噜地开始将前女友这事往外倒,李母一看不妙,和李父一起强拉着他告辞回去。
与此同时,宝珠穿着拖鞋跑下楼,“啪叽”的脚步声淹没在她高亢的嗓音里:“爹,我不同意这门婚事,李祥辉他有精神病!”
话到嘴边,止在了“不同意”三个字这。
一家三口你看我一眼,我瞅你一眼,目送着另外的一家三口狼狈地离去。
事后夫妻俩又托人仔细打听了一番,这才知道了李祥辉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事。
宝珠猜想,所谓前女友,估计是他幻想出来的。
原是前一次拖打听的人,因为孩子在李祥辉班上的缘故,将实情藏着掖着。
如此一来,郑玉兰第一个坐不住了,她把李家送的东西托张媒婆悉数奉还了回去。
这是宝珠相亲后最长的一次交往,她只以为闺女和李祥辉已经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几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劝宝珠:“英子呀,你别怪娘棒打鸳鸯,李祥辉这人你当真是不能嫁呀!娘是过来人,最是明□□神病的可怕了,你得听娘的话,否则得走弯路,得吃苦头的啊!”
“以后娘也不逼你相亲了,左右你年纪还小,咱条件好,再等等也无所谓。”
郑玉兰誓要给宝珠腾出点时间走出“情伤”,宝珠只好装出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因此夫妻俩只觉得亏欠了她,之后的一个星期,都格外注重她的情绪,给她准备了“食补”不说,往后一年内,当真很是尊重她的想法,没再给她安排相亲。
“受伤”的同时还有小杰,但没人在意他的想法,他只能将眼泪往心里咽。
时间能够消磨记忆,一年后,夫妻俩陆续又给宝珠安排了几次相亲,这次换成了陈媒婆,男方条件参差不齐的,不是夫妻俩不满意,就是宝珠不满意。
因为“前车之鉴”,夫妻俩不敢将相亲安排得太频繁,面对宝珠的挑剔也不敢当面加以指责。
宝珠虽说刺绣手艺好,但她实在不喜欢女红,待在家里整日看电视看小说,人又容易懒散,于是夫妻俩同意了她去轧钢厂上班的要求。
村里的年轻人有不少出去打拼了,轧钢厂里多是中年男人,加上在夫妻俩的眼皮子底下,他们还算放心。
第三个年间,宝珠把挖机开得已经炉火纯青了。
某日,陈媒婆临时又给介绍了个男的,据说是个年轻有为的包工头,具体信息陈媒婆也不大清楚,只说明日带着那男的亲自上门拜访。
结果第二天,宝珠一大早就偷跑去了轧钢厂。
郑玉兰将她抓回来的时候,她的脸上沾满了黑黢黢的机油。
郑玉兰骂道:“昨晚不是千叮咛万嘱咐,叫你起大早梳洗打扮准备相亲的吗?你又去轧钢厂弄成了这个鬼样子,是想气死我吗?!”
宝珠不服气道:“还不是怪那台破挖机,三天两头喷油,用了一半的油全往我脸上喷!”
郑玉兰懒怠和她多废话,揪着她的头发,无视她喊“疼”,就要将她的脸按进脸盆里,好好搓洗一番。
门外的青石板路面上,陈媒婆带着一个俊俏高大的年轻男子走来了。
男子双手提着包装精致的烟酒茶,明亮的眼眸中泛着春晖,溢着笑意,他穿西装打领带,穿得很是正式——正是阔别三年的水生。
陈媒婆称赞道:“小伙子,你可真是我做媒婆这么多年,见到的为数不多的懂礼数的人呐。第一次见面就带了这么多的礼物来,高家人一定会很满意你的。”
走近了,正看见母女俩背对着两人,待在古井边,不知在聊些什么。
见水生一直盯着宝珠在看,陈媒婆打趣道:“话说,小伙子,你点名要和这家的姑娘相亲,是老早认识相中了吧?你看上这个姑娘哪点了啊?”
水生抑制不住勾了勾唇,此情此景下,忽然冒出了两个字:“背影。”
隐约听到说话的声音,母女俩齐齐回头,正是郑玉兰抓着宝珠头发的动作。
青天白日下,黑黢黢的脏脸与白净的俊脸显得格格不入,四目相对时,时间仿佛凝滞在了此刻。
宝珠:“……”
水生:“……”
作者有话说:
垂死病中惊坐起——我补上了~~~
第36章 初吻
起初时, 夫妻俩与水生聊得还算愉快,又有陈媒婆在旁帮腔,简直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