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红梅就是急火攻心,再加上天儿闷热,所以才晕倒的,问题并不大,不大功夫谢红梅就醒过来了。
丁苗把针拔下来,严肃道,“跟你说了不要急,非不听,幸好我在这儿,不然送医院抢救都来不及。”
谢红梅当了大半辈子干部,一直都是体体面面的,这会儿却当着一群人的面躺在地上,还得听丁苗的说教。
她觉得颜面尽失,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分开众人就走了。
丁苗摇着头把针收了起来,装到了兜里。
刘耀武都看傻了,那么长的针,她给放哪儿了?
丁苗还是把两件羊毛衫给买下来了,程立阳掏的钱。
刘耀武没完成首长交待的任务,回去的时候头都是耷拉的。
他们回去的时候,余敬平正在给菜松土。
他住的这个院子,种的都是菜,他不缺这口吃的,就是活动下筋骨。
看到他们回来了,余敬平随手从黄瓜架上摘下两根小嫩黄瓜,冲程福生和东东招手,“过来。”
东东跑了过去,程福生也磨磨蹭蹭的跟了过去。
余敬平一人给了一根黄瓜,东东咬了一口。
余敬平问他,“好吃不好吃?”
东东,“好吃,不过没我娘摘的好吃。”
家里那两畦黄瓜,丁苗都是拿灵泉水浇,东东不知道,还以为是他娘摘的,所以好吃。
余敬平乐了,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倒是亲你娘。”
又问东东,“你平时在家都干什么?”
东东,“跟德杰一块儿打猪草。”
“德杰是谁呀?”
“是我最好的朋友。”
“认不认识字?”
“认识。”
余敬平捡了根小棍,在地上画了个“人”字,“这是啥字?”
程立阳教过他认字,所以简单的字东东是认得的,“人。”
……
东东也不认生,余敬平问他啥他答啥,一老一少,蹲在菜畦地里呱啦呱啦。
余敬平是越看越喜欢这个重孙,要是能把这一家三口留下来就好了。
哪怕陪他多住段日子也行啊。
晚上吃饭的时候,丁苗问余敬平,“红丽姨是不是还有兄弟?”
余敬平,“她上头一个姐,一个弟弟,她姐叫谢红梅,在税务局,已经退休了,弟弟叫谢红彬,在省高院。”
下午程立阳他们回来后,刘耀武向他汇报了情况,他听了很恼火,以前觉得谢家兄妹还算为人谦和,现在才知道,他们大概只是惯会做表面文章。
这会儿见丁苗问起谢家兄妹,以为丁苗是因为下午跟谢红梅起了冲突,起了顾忌,霸气道,“有我在这,你啥也别担心,没人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丁苗其实真没往这上面想,她就是想了解下谢红彬和谢红丽有没有关系,这会儿知道俩人还真是亲姐弟。
那谢红彬从重判东东,到底是出于公义还是以权谋私?
如果是以权谋私,那说明其实上辈子谢红丽就知道程秋英的存在,也知道东东是程秋英的孙子。
她恨程秋英,所以才想通过谢红彬的手,毁了东东?
问题是程秋英都不知道余庆墨还活着,到死都没跟余庆墨见过面,谢红丽为啥这么恨程秋英,以致于迁怒到东东身上?
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这辈子她别想再害东东。
夜里程立阳对丁苗说,“明天上午我去趟工商局。”
余庆墨就在工商局上班,丁苗当然知道他去干啥。
程秋英一个人把仨孩子拉扯大不容易,吃了不少苦,为给仨孩子挣口饭吃,刚生下程秀珠不久,寒冬腊月的就站在齐膝深的河里挖沟渠,一挖就是一天,要不她风湿性关节炎能那么严重?
要是余庆墨真死了,那没话说,没人帮,只能自己扛。
可余庆墨没死,程秋英站在齐膝深的河里挖泥的时候,他坐在明亮的办公室里,端着茶水看报纸,想不起来他还有个媳妇叫程秋英,更不会想他走了,程秋英一个人妇道人家咋把孩子拉扯大。
程立阳本来就不是愚善的人,他要替亲娘出这口气。
丁苗没说别的,“行,你去吧。”
不过第二天,程立阳没去成工商局,吃早饭的时候余敬平对他俩说,“上午家里来客人,你俩也见见。”
没说来的是啥客人,俩人也没问,客人来了之后才知道,都是工商局的领导,一个是局长马国明,一个劳资科长赵俊。
余庆墨也被余敬平喊过来了,他比马国明和赵俊来的晚,一进门看到这俩人在,心里就是一咯噔,对余敬平说,“我正忙着,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说完就想溜,被余敬平一嗓子给吼住了,“坐下。”
程立阳把他按坐在了沙发上,余庆墨想走,却站都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