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东是他亲孙子这事儿,谢红丽那边是肯定要瞒着,不过他爹这儿,他得说实话,看在东东的面儿上,他爹顶多是骂他一顿,以后该疼还是疼。
毕竟东东是个带把的,又招人稀罕。
要是把程福生带回去,他爹就不定有这么稀罕。
余庆墨在村里转了转,又回去了,心里正琢磨,看到丁苗从院子里出来了。
东东的事他不敢跟程立阳说,他有点怕程立阳,自己这个二儿子看着就不好惹,可他可以跟丁苗说,丁苗一看就单纯好哄。
他还听村里人说丁苗娇气,吃不了苦,下地干一天活,能在床上躺三天,老二瘸了,她正嫌弃老二。
那更好,实在不行,让丁苗跟东东一块走也行,以他爹的身份地位,给她安排个工作不成问题。
老二就不能跟着一块走了,老二腿瘸了,以后也是个累赘,叫人知道他有个瘸腿儿子,丢人,就让他留在这儿给程秋英养老吧。
打定主意,他勾头往院子里看了看,没看到程立阳,便喊丁苗,“丁苗。”
丁苗不待见他,只当没听见,余庆墨却厚着脸皮跟了上来,“我听村里人说,你现在跟着韩大夫学医?”
丁苗不搭他话,他自顾自的往下说,“学医我赞成,就是跟着韩大夫,我有点不看好,韩大夫毕竟是个赤脚大夫,能有多大本事,要想学到真本事,还得去大医院,跟着有名望的医生学,正好省医院我认识几个医生,医术好,跟我交情也不错,只要我说句话,他们肯定愿意带你,学出师了你就能留到省医院,挣钱多还体面。”
“你咋知道韩大夫的医术比不过那几个医生?”
余庆墨笑了,“这不明摆着嘛。”
他不知道韩京生是从京城大医院下放到清水大队的,当韩京生就是个普通的赤脚医生,所以才这么说。
以他对赤脚医生的了解,赤脚医生也是泥腿子,有啥医术,也就粗略知道点医学常识,治个头疼脑热的,治不死人就行。
丁苗不高兴道,“韩大夫以前是京城大医院的医生。”
余庆墨没想到韩京生还是个有来头的,愣了愣,很快又笑道,“大医院也有庸医,你看他连老二的腿都治不好。”
竟然说韩京生是庸医,丁苗很生气,板起了脸,“师傅的医术很好,立阳的腿也不用你操心,我能治好。”
说完瞥了他一眼,“说不定哪一天你还要求到我头上治病。”
余庆墨给气乐了,守着省医院那么多有名的医生他不找,他跑到这犄角旮旯里来找个赤脚医生?
这才学了几天医,就不知天道高地厚。
脸上却是语重心长,“你还是太年轻,这样吧,你跟东东先跟我去省城,等到了省城,我安排你跟省医院那几个医生见个面,你要是觉得那几个医生还不如韩大夫,还想回来跟韩大夫,我再把你送回来。”
见识过了大城市的繁华热闹,有几个还愿意回到这犄角旮旯来,到时候只怕赶都赶不回来。
明明是想要带走东东,说话却拐弯抹角,丁苗很不喜欢这种行为,“明明是想带走东东,非要说是为我好,怪不得娘打你,一点儿都不实诚,说话拐弯抹角。”
余庆墨,“……”
“你死心吧,我不会让东东跟你走,立阳也不会。”
余庆墨急得都要跳脚,“你们一个两个都怎么想的,东东跟我去省城,不比在这土窝窝里强?”
“东东跟你去省城,确实比在这里强,可是你为人不行,东东跟着你会学坏。”
余庆墨,“……”
丁苗见余庆墨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显然到现在都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很是痛心,语重心长道,“夫妻之间本应白头携老,可是你一声不吭就扔下娘跑了,娶新忘旧,这是失德,现在还想把东东带走,当年你同意入赘程家,就是同意了孩子姓程,如今又反悔,这是失信。”
说完摇了摇头,“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你爹娘都没有教过你吗?”
余庆墨,“……”他这是被儿媳妇给教训了?
关键最后一句他还没听懂。
不过有一点他听懂了,老二两口子都不答应他把东东带走,那可咋整,东东那孩子可太招人稀罕了。
余庆墨心里正琢磨着,衣领突然被揪住了,他扭头一看,不知道啥时候程立阳站在了他身后,揪着他衣领,一脸的阴戾。
余庆墨吓了一激灵,说话都结巴了,“老,老二你要干啥?”
边说边使劲往外挣,程立阳的大手却象钳子似的,就是一条腿瘸了,余庆墨也不是他对手。
余庆墨怕程立阳再给他一拐仗,都要吓死了。
不过程立阳最后还是松开了手,把余庆墨搡到了一边,指着他,“离苗苗远点,再敢打东东的主意,你走不出清水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