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洋,“你以为他缺你那点钱?”
姚彩玲无话了,他家本来就没有程立阳家有钱,程立阳也不稀罕他们赔那点钱。
顾海洋,“你要不想被立阳弄到县公安局,你就按大队长刚才说的,明儿个在会上给丁苗赔礼道歉,然后自个儿去派出所,话我就说到这儿,听不听,看你自己。”
顾海洋说完就走了,姚彩玲又被气哭了。
亏她以前看书的时候,还喜欢过顾海洋,觉得他上进,有担当,是个有魅力的男人。
事实上根本就不是那回事,这个男人自私自利,又蠢,还不疼人。
靠不住。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程金石去大队部,对着大喇叭喊,“全体社员注意了,都到大队部来集合,赶紧的,都过去。”
好多人正在吃饭,听到喇叭喊,端着饭碗就跑过来了。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啥事,都互相问,“咋突然叫来大队部集合?”
问完了都摇头。
凤嫂子跟丁苗站一块儿,丁苗旁边站着程立阳。
凤嫂子问程立阳,“立阳,你是民兵队长,消息灵通,队上是不是出了啥事?”
程立阳面无表情道,“姚彩玲。”
凤嫂子一头雾水,心说是姚彩玲上回装怀孕逃避劳动的事被发现了,这是开会□□她?
正想再问程立阳,程金石上台了,敲了下挂在树上的铁板,“都安静点!”
大家都不说话了,都仰头看着程金石。
程金石,“昨天大队来了俩公安,大伙儿都知道了,公安过来是调查凉茶的事,因为有人给县公安局写了举报信,举报丁大夫往凉茶里加烟壳子,这事儿呢,昨儿个人公安也澄清了,凉茶里加的都是对身体好的草药,没有烟壳子,那么是谁偷偷往县公安局写的举报信?”
程金石说到这儿停下了,威严地扫视着下面。
下面社员登时嗡嗡声一片,凤嫂子大声道,“队长,是不是查出来谁写的举报信了?”
程金石,“是查出来了!”
下面的议论声更响了,凤嫂子,“是谁啊这么缺德冒烟的,人丁大夫是怕大伙儿中暑才好心煮凉茶给大伙喝,那人咋那么不识好歹,这不狗咬吕洞宾吗?!”
姚彩玲站在下面,眼睛又红又肿,脸都红成了猪肝色。
庆嫂子喊了一嗓子,“队长,是不是姚彩玲?公安刚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是她,她还不承认!”
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姚彩玲。
躲是躲不过去的,早晚得挨这一刀,姚彩玲上了台,头都不敢抬,“举报信确实是我写的,我向丁苗道歉,我是听大伙儿说凉茶喝了还想喝,跟上瘾似的,怕丁苗往凉茶里加烟壳,我也是为大伙儿好,才往县里写了举报信,想让上头查一查,要真没啥问题的话,以后大伙儿喝着也放心……”
“没影儿的事你就举报人丁大夫,这不就是栽赃诬陷?”
“要照这么说,谁家做的饭好吃了都是加了烟壳子?”
“这不就是端碗吃肉,放碗骂娘?没良心!”
……
姚彩玲长这么大,头一回站在上百人跟前挨骂,又羞又气,吧嗒吧嗒掉眼泪。
顾海洋也在,沉着脸一声不吭。
顾海洋在清水大队好歹也是个人物,得给他一个面子。
程金石又敲了敲铁板,“这事儿海洋媳妇是做的不地道,我们对她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她也知道错了,丁大夫大度,不跟她计较,以后大伙儿也不能揪着不放,要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主席说过,知错能改还是好同志,不过做了错事,也不能批评几句就完事,这对丁大夫也不公平,海洋媳妇自个儿说了,她会去派出所投案自首,队里呢,也商量了一下,也征求了下丁大夫的意见,最后决定,海洋媳妇再赔丁大夫2000个工分,啥时候赔完啥时候完事。”
程立阳没提这个要求,这是程金石他们几个大队干部商量后决定的。
一个成年男人,一天大概能挣10个工分,女人比男人要少些,一天大概能挣7个工分,如果一年能出满工的话,一年大概是2500个工分。
一个工分是4分钱,2500个工分,年底分红能分100块钱。
这是按一年都能出满工算的,其实出不了这么多工,象遇到阴天下雨,或是天寒地冻就不能出工,不出工就挣不了工分。
满打满算,一个成年劳力,一年最多能挣三四十块钱,100块钱姚彩玲至少得挣两年。
也就是说,姚彩玲这两年挣的工分都得赔给丁苗。
顾海洋上班有工资,家里是不指望姚彩玲挣的这点工分吃饭,所以这个处罚,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姚彩玲娘前脚跟丁苗打赌,赔上了年底的猪肉,姚彩玲后脚就把工分赔给丁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