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无难事 只要肯放弃。
柏应洲便哄他道:“还可以找海螺,也很有趣。”
“海螺?”
柏应洲蹲下,把半埋在沙子里的那个海螺挖出来,边挖边道:“在很多传说里海螺,是和人类可以和大海交流的一个桥梁,因为把海螺放在耳边就能听见类似海浪和风的声音。”
俞沅凑过去,又听他说:“得找这种,偏大的,螺纹圈数多。”
俞沅从附近的沙子里还真刨来了个完美符合描述的,信心当场又重新树立起来了。
“老板,你看这个!”
他就像只骄傲的小公鸡,头仰得高高的。
柏应洲看到他的笑脸,不由得也弯了弯嘴角,“不如你提个问,看他回答你什么?”
俞沅哼哼道:“都2022年了还有人信这个啊。”
——然后开始口嫌体正直地对着海螺说话。
人都知道许愿、玄.学都知道是没用的,但是就是想一次一次去试。
一个道理。
俞沅说完以后举起海螺,把海螺口对准耳朵,从里面听到了类似风声的旋律,不规律但是一直持续。
随后听到了一个声音:
“我爱沅沅。”
俞沅一惊,随后马上反应过来了,放下海螺,果然是柏应洲正通过这东西跟说话。
“……差不多得了,在提问呢。”
柏应洲一挑眉道:“难道不是在问我爱不爱你?”
俞沅懒得理他,越来越黏人,整天跟个大熊似的搂他,便道:“在问如何征服英俊少男。”
柏应洲眯了眯眼睛,捏了捏他的后颈,“哦?问到了吗?”
语气带着一丝丝危险。
虽然是大庭广众之下,老板暂时不会有什么过激举动,但是那不意味着晚上回酒店后没有。
俞沅趋利避害的本能还是很强的,便道:“问到了,神奇海螺说是还是得珍惜眼前人,越老的酒越醇香。”
柏应洲轻笑着道:“难道我们砖老师不是一直觉得越年轻越好吗。”
俞沅违心地摇摇头,举起海螺哄道:“还是你最好,我给你唱首歌。”
他说是唱歌,但是柏应洲听了大半天愣是没听出来那是什么歌。
说是一个字一个调也不过分。
俞沅唱了几句后眨了眨眼睛问他:“怎么样,还可以吧?”
那里面的期待都快溢出来了。
他一向是喜欢夸奖的,没事多夸夸他也无妨。
柏应洲眉眼含着笑意,温和道:“嗯,好听。”
“……”
旁边的路人无意间听了一耳朵,顿时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
这一刻,他对自己人生前二十年建立起来的审美观产生了动摇。
为什么这人能面不改色,甚至语言温和地道好听。
而且不像是勉强说出来的,像是他真的这么认为。
情侣眼里果然出西施,还出陈奕迅。
啧。
单身狗连在海滩玩也要被暴击是吧!
……
俞沅唱累了,便跟柏应洲慢慢在海滩边逛。
海岸上有很多很多人,洁白的栏杆沿着海岸线一路延伸过去,被路灯折射出纯白的亮光,犹如一条led白光带。
岸边站着很多人。
有出行的一家人、有吃烧烤的情侣,有出来散步的闲客、有相互拍照的朋友……
远远都能闻到传来烧烤海鲜的味道,能听到嘈杂的声音。
静下心来,随处都能看到的不能称之为风景的景象,过去都被忙碌和麻木填充挤走了。停下脚步才会发现,美好就藏在触手可及的身边。
而他们也像是无数个平凡出行的人一样,体验着生活的美好。
他也只是个被生活治愈的小人物罢了。
俞沅站定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鼻尖充斥着乘着海风弥漫过来的大海的咸湿味。
柏应洲似有所感,转过头看向俞沅。
尽管没有说话,但是俞沅知道此刻他们的心情是完全共通的。
孩子从他们身边跑过去,带着稚嫩的童音。后面跟着急匆匆的家长,叮嘱他们不要乱跑。大概是小孩实在是太顽皮,家长没有办法,于是道:
“我们来玩个游戏,你踩到爸爸的脚印就算赢了。”
那孩子马上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停下乱跑的脚步,跟上他爸爸的脚步。
一阵一阵的浅浪扑上来,几乎是落下脚印的瞬间就会被冲刷。
沙子上留下一串大脚印,被海浪冲散后,又留下一串不甘心的小脚印。
小脚印想追上那个大脚印,便乖乖地跟着家长走了。
俞沅笑盈盈地看着他们,感叹道:“家长真的是二十一世纪最多才多艺的职业。”
他还看到有的家长不仅要会辅导作业教品德,还要会做手工手抄报等等,一辅导孩子必然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