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沅擦了擦并不存在的鳄鱼眼泪,满意地看着弹幕。
信了就好,就怕你们不信。
形势一片大好,在俞沅堪比舞台剧演员的精湛演技以及半真半假的故事烘托之下,已经很少扔质疑他了。
大家都觉得他的对象真的是工地视察的老板,而不是柏总。
只要他的对象不是柏总,那么他就不是猫猫。
只要他不是猫猫,他就没有自己磕自己的cp,还看自己的小皇文!
逻辑正确!
俞沅甩着那块砖,哼起了快乐小曲。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远远就看见了一辆黑色的车。
那车过来俞沅才看清楚了车标。
那一瞬间,非常不好的预感冲向他的天灵感,让他整个人都麻了。
后座上的人虽然从直播间的镜头上看不见,但是他看见了。
是老板。
现在的场景是一辆卡宴行驶过工地,停在一个搬砖工的面前,车锁“啪”地一声打开了,似乎是在让他上车。
弹幕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榜一大哥!谁告诉我那是不是榜一大哥?就是榜一大哥吧!”
——“我靠卡宴,这辈子只在电视剧里见到过。”
——“笑死啦,砖老师光速打脸。”
——“砖老师哈哈哈哈哈你被背刺了哈哈哈!”
——“我差点就信你了!”
——“普普通通小老板买得起卡宴吗砖老师?”
——“超.光.速.打.脸。”
——“《普普通通小老板》《平凡打工人》”
翘.屁.嫩.臀.胸.肌大的搬砖工被顶级老板接上卡宴,这不比电视台播的连续剧精彩?
直播间又沸腾了。
俞沅手里还拿着那块砖,他站在原地,双脚就像被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车窗自动降下,虽然从手机的角度看不见人头,但是能看见熨烫得过分平整的西服和里面的衬衣,一副十足的精英做派。
“上车吧,回家。”
男人低沉的嗓音从旁边响起,温和淡然。
俞沅:“……”
很好他刚刚这么精湛的演技,那么沙雕的说辞,那么完美的一套流程,全都没用了。
俞沅克制住自己心如死灰的表情,皮笑肉不笑道:“怎么来接我了。”
他现在一点也不敢看直播间的弹幕,只感觉手里的手机正在发烫,也不知道是一位户外主播的太久了,还是他的心理作用。
反正就像个烫手山芋似的。
俞沅的大脑已经宕机了,只能做出下意识的反应,“……我先去把砖放好。”
柏应洲却伸出手,笑道:“不是说定情信物吗,应该给我。”
???
焯……
——“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啦噜哈哈哈。”
——“好好笑啊,两个人在工地门口谈论一块板砖做定情信物。”
——“救命啊hhhh我要笑窒息了!”
俞沅麻了,他将了张嘴想说话,但是说不出来,只能麻木地把砖递了过去。
他只感觉僵硬感从脚上蔓延至全身。
“……”
慢慢地他才反应过来。
老板绝对是故意的,而且还看了他的直播才过来的。
肯定、绝对、百分百是故意这样做的!
俞沅上了车以后才后知后觉地看向柏应洲,用嘴型问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直播还在开着,但是俞沅已经没有勇气看了。
澄个屁的清,这下子他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
柏应洲挑了挑眉看向他,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越这样俞沅越肯定自己的想法。
可恶!
柏应洲的嗓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笑意,“定情信物我会好好保管的。”
他不仅是这么说,还真这样做了,把那块砖好好地放进了精致的包装袋里。
那块简陋的砖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从透明精致的包装袋上还能看到上面的灰尘,就像是土鳖误入奢侈品点那样怪诞。
俞沅一开始还以为是柏应洲故意扭曲他的话,但是他很快才反应过来,这话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说给直播间的其他人听的。
——“霸总珍藏着块砖,怎么这么好笑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真的,我哭死。”
——“别这么爱好吗!”
——“磕死我了磕死我了!”
——“怎么都在磕,只有我一个人要被笑死了吗?主播果然是我的快乐源泉,关注主播三天我笑了两天,直接笑到头掉。”
有人在笑,有人在磕,而有人在尴尬。
是谁呢?
俞沅简直要窒息了。
柏应洲就是故意的!这么多人磕柏猫难道他就开心了吗?
果然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而他就是被建立的那个人。
俞沅抓了抓头发,眼睛移到了旁边那块精心包装的板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