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甜得抽痛,又说:“我也是。”
若是死掉了,爱他很久的人恐怕毕生都缓不过来了。他心有余悸,他死了,秦峥怎么办,他恨极了自己,忏悔道:“我不该去挡刀。阿峥,是我不对,以前的事,我改变不了,以后要为你活着。”
晚上,秦峥陪床,两人吻得嘴唇发肿,秦峥眼神火热:“我每天都在想你,忍了很久了。”
隔着衣物,他都能感觉到那热物,这次他没说我也是,可怜巴巴地说:“我不敢想。”
秦峥低低地笑了两声,气息吹进他的耳朵里,他的身体猛烈地叫嚣起来,很明白这笑声背后的意思:以后你就会主动想了。
互相颠三倒四地说情话,自然也会喋喋不休地互相质问。他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秦峥瞪他:“你也没有。”
他说:“我以为……”
秦峥说:“我也以为。”
然后又是一通质问。他问秦峥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秦峥也问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然后继续一通质问。
亲吻使彼此沉沦,但爱意要通过最强烈的方式攫取和给予。秦峥实在受不了只能欺压他的唇,喊护工进来看顾他,他得去找医生问个很关键的问题。
他用脚勾住秦峥的腿,不让他去:“你好意思去问几时能行房吗?”
秦峥,这个说起情话,词汇量极其匮乏和直白的人,翘起大拇指,指着自己说:“我不懂谈话技巧吗?”
一刻钟后,秦峥兴冲冲回来:“医生说,以你的伤势,下个月就能适当运动了。”
医生诊室里,秦峥宣称病人是运动健将,下个月有比赛,能否做剧烈运动,医生说:“他不是企业高管吗?”
秦峥面不改色:“是的,我们集团下个月举办春季运动会,他是高管队的顶梁柱,我们不想输得太难看。”
医生以为是那种两只脚绑到一起往前跳的趣味运动会,答复说小打小闹可行,秦峥问:“篮球呢?”
医生马上说不行,对抗程度太激烈,秦峥问出真正想问的:“桌球行吗?”
医生评估了一下,认为最好悠着点,毕竟打桌球随时得躬身伏腰,腰腹也受力,动作角度不可太大,建议出院后做些常规的拉伸扩展等恢复运动为宜,但秦峥已经套到话了,笑开了花。
隔天叶之南来探望他,秦峥替他请假:“他这半年都得在家休养,他在你那边的事先不做了。”
叶之南一怔,显然完全没想过要催他上班,秦峥竟然特意说明,但下一秒,叶之南就笑了。那笑容使他发窘,秦峥宣示主权的谈话技巧可以说是稀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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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
他出院后,秦峥勒令他在家养伤,他很少再去公司。秦峥给集团上下发了奖金,美其名曰季度奖,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
有个早上,他把餐盘塞进洗碗机,正想去洗衣服,吴晓芸来了。
车一停稳,吴晓芸就跳下来,质问他:“是不是真的?”
任哪个母亲都难以接受老友和儿子在一起,他硬着头皮说是,吴晓芸又问:“你一直都是,是不是?”
他仍然只能回答是,吴晓芸盯着他,过往岁月中,很多被她曲解的事,都一一有了答案,她再问:“你到底是不是在报复老秦?”
这次他不能回答是,把吴晓芸请进家中,想和她开诚布公谈谈,但吴晓芸毫无耐心,根本不落座喝茶,径直往二楼去了。
唐莎出狱藏匿期,他时时被梦魇住,秦峥担心他,搬来他家住。有次在秦杉家聚会,他偶然提到过,当时吴晓芸也在场。
踏上二楼,吴晓芸直奔客房,白色亚麻床品纤尘不染,被家政阿姨熨烫得连一丝褶皱都没有,她脸上一黑,不客气地拧开旁边的主卧大门。
跟上来的他暗叫不好,但来不及阻止。地毯上丢得到处都是的衣物,无不证明刚才有过一场放纵。
秦峥向来随性,明明已在门廊吻别,忽然折回来说:“想了。”然后亲着他往屋里走,若不是今天园丁来得早,一楼就是两人的战场了。
秦峥随时随地都会想他。他本来想提醒秦峥,今天的晨会很重要,但在秦峥扯松领带的那一刻,他口干舌燥,什么都不说了。一次比一次更好,世上也许有别的事很紧要,但没哪件事能如此美妙。
在楼梯上,他急不可耐,抓皱了秦峥的衬衫。事后,秦峥换了一身去开会,但是母亲当然认识自己送给儿子的新年行头。
秦峥闻讯赶回时,他和吴晓芸已一无可说。吴晓芸不是高声怒骂的性子,况且骂也无益,早在十多年前,他就是能把叶之南送进去的主儿,吴晓芸深知他狠戾的一面,所以只能反复问他:“你把小峥拖下水,到底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