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或:……
林是非这人看着没什么攻击性,而且长相还具有很大的迷惑性质,无论让人看多少眼,都不会让人觉得他狠。
但岳或见过他非常凶狠的一面。
初二刚开学,岳或又要跟人打架。
五个小混混截住他要钱,岳或从十岁父母离异那年就没有人管。
无论和谁打架打一身伤,打架过后见到他的人不管是爸爸还是妈妈,他们的第一反应都是先责怪岳或为什么要和人打架。
哪怕是那些人先说他是孤儿没人要。
可岳或再怎么凶,都也只是十几岁的孩子,他一个人可以打得过一个人、两个人,但打不过四个五个人。
那天下午放学,他觉得自己又要一身伤了。
林是非就是在这样让人觉得难为情的场景下出现的。
他骑着辆山地车,身上和在场几个人同款的初中校服规整又熨帖,短发被风吹得微乱,张扬得要命。
他停车,单腿支着地面,深邃的眼睛看看对面的五个人,又看看岳或,问道:“他们欺负你一个?”
十五分钟后,林是非毫发无损,那五个初三生躺在地上哭着喊爹叫妈。
等他再回头看向岳或时,岳或竟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怕他连自己一起打。
没想到看清他的动作,这个目前和岳或只有一面之缘的人竟然表现的很受伤,道:“我帮了你,你却要躲我。”
岳或也觉得自己的态度有点问题,又把脚往前挪了回去。
后来两个人熟了之后,林是非装模作样地对岳或开玩笑:
“你叫我声哥哥,以后我就一直罩你,好不好。”
说实话,从十岁开始,岳或真的受够了和别人打架。
但少年的独有羞耻心在听到林是非的话后立马出来作祟,他又不好意思。
林是非软磨硬泡了两天,岳或心想反正有林是非,以后他不会再因为和人打架感觉疼了,这波买卖不亏。
所以他瓮声瓮气地叫了。
但几天后他才知道林是非这狗比他还小一个月!
气得一天没理林是非。
……
面朝后的肖洋正好奇地等答案,半天过去答案没等来,就突然眼睁睁地看着他或哥的脸色几经变换。
开始用余光看林是非,面无表情,明显是在瞪人。
林是非被瞪得福至心灵,轻笑出声。
肖洋和白乔根本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觉得心惊肉跳。
下一秒,林是非身体前倾靠近岳或,几乎是将下巴放在他肩上。
“不准再不理人。我叫回来就是了。”林是非垂眸,盯着岳或的侧脸,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低喊:
“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来自《琵琶行》白居易
第8章
无形的呼吸带着温度,扫过颈边皮肤,毛孔都下意识想要微微战栗。
岳或身体右倾,朝墙边的位置靠近,推开林是非,忍着莫名涌上来的奇怪情绪,低斥:“走开。”
看着他们这样,肖洋就知道今天是得不到什么回答了,他做了个自戳双目的手势,悲愤地将身体转回去。
……
岳或平常起得晚,上课的时候又偷着玩手机——无论在哪个高中,课上都不能交头接耳,遑论玩手机这种大错。更别提这里还是海城高中。
但岳或能做的就是不让班主任以及其他任课老师扣工资,除此之外视校规校纪为空气。
起得晚,还有得玩儿,岳或上课时就不会睡觉。
但今天不行了。手机在第一次拿出来就被林是非没收,不能玩儿,还得被逼着认真听课,岳或看老师就像看催眠电影,几乎困到晕厥,眼睛怎么都睁不开。
他单手支着下巴,脑袋像秋千似的一摇一摆,最后城门终于失守,“咣当”往墙壁上撞去。
还没等他觉出痛感表演龇牙咧嘴,侧脸处就感受到一股独属于掌心的温热。
岳或顿时清醒又迷蒙地看旁边。
林是非挡着他撞墙的脸,轻轻一掰,把他掰到自己肩膀上,在老师讲话的声音中说:“要么靠着我睡,要么起来听课。”
刚在重新启动路上的大脑还不太清醒,岳或轻眨布了层水雾的眼睛,随后抬眸。
英语老师正在进行新课,温婉的女声发音极其标准,带着股令人心静的感觉。
可也更让人想睡觉。
她边讲课眼睛边若有似无地打量大后排,最后似是发现岳或被人按在肩膀上懵了,久久没什么反应。
而那个按他脑袋的人是昨晚才转来的新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