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
谢妄清尾音拉得极长。
“既然都不知道,那留着也无用,不过是群废物对吗?”
“对吗?”
他看向众人,唇边漾开浅笑。
众人尚且未有回神,便见寒影一起,长剑顺势而发。
一行壮汉被逼急,想着赌一把,所以拿起身侧的长棍便挥向谢妄清。
木棍旋转挥打间,却丝毫不能近谢妄清之身。
谢妄清却是很享受这一次屠戮的过程。
鲜血横流,然其白衣仍如最初般凌然白净。
他眉梢一挑,他很喜欢会反抗的猎物。
“这样就有趣多了......”
谢妄清持剑而动,白衣票转,剑起寒风,血珠点落,飞溅于空中,蒙了一层血雾。
猝然之间,一方木棍朝着谢妄清飞来。
那木棍并未伤及谢妄清,却打在了其袖袍上。
袖袍被木棍一拍,其中所藏的糖葫芦应声而碎。
本还面带浅笑,并未立时要了众人之命的谢妄清,在瞧见那糖葫芦碎渣后,眉间先是微然一皱,最后化开为笑。
猝然间,只见他衣袍翻飞处,长剑随其而动。
剑风止,唯有血气飘散。
室内再次化归静谧。
“无趣......”
他缓然俯身,想要将掉落在地的糖葫芦拾捡而起。
糖葫芦滚落在木柜之后,谢妄清将才一俯身,却瞥见一抹青丝。
他眼帘一动,轻然将糖葫芦捡起后,转而以锦帕将其包裹,放在了心口处。
旋即,他阔步绕到木柜之后。
“别过来!”
尖利之声骤然而起,绮罗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少年,呼吸皆是一滞。
她躲在这木柜后面,亲眼看见他沙了众人。
此时他一逼近,满身的血腥气,着实难闻。
而谢妄清却并未有异动,只是微微俯身。
月光蒙雾,投落于其面。
谢妄清凌笑着开口,唇边化开浅浅的笑弧。
“请问......”
“你知道苏念栀在哪儿吗?”
绮罗哪里知道苏念栀是谁?
自从侍女茯苓被那蔡婶带走后,自己乔装成男子,甫一出门,便遇见这杀红了眼的少年。
这与她根本毫不相干啊!
“我不知道谁是苏念栀!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绮罗凝声而呼,谢妄清却两眉一拧。
这个人身上有苏念栀的味道。
只见少年抬手举剑,剑刃抵靠在绮罗纤细的脖颈处,只要他稍稍一用力,便能划破那白皙的肌肤。
绮罗被吓得不敢呼气。
“不,你知道苏念栀去哪儿了,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味道?
绮罗简直欲哭无泪,她一公主,千里迢迢为求佛祖护佑母亲身体安康,途径此地,竟遇见此等怪事。
她将自己接触的人想了个遍,也想不出来苏念栀是谁。
更奇怪的是,这少年还说她身上有苏念栀的气味。
她又未曾与什么苏念栀接触......
等等,她没有,可不代表茯苓没有。
是她刚才开门时所见的女子吗?
就在谢妄清的长剑堪堪要刺破绮罗的脖颈时,却听她猝然开口。
“我......我知道!”
“她被蔡婶带走了!”
*
昏暗的地牢内,陡然燃起一簇明火,将周遭映亮。
苏念栀和茯苓躲在墙角深处,正在思考对策之时,却见已经出去的蔡婶折返而回。
“苏念栀呢?”
蔡婶一回来便将目光定在苏念栀的身上。
苏念栀不同于旁人,饶是被扔进了人堆中她也找得见,那双被银针刺过的手便是最好的印记。
苏念栀并不知晓蔡婶为何中途折返,但现下观其面色便知是什么好事。
蔡婶快步向着人堆中走来,长
鞭一挥,挡在苏念栀身前的女子纷纷而散。
可就在蔡婶要抓到苏念栀时,地牢之内赫然显出一道白袍长影。
那人立在幽光深处,俊面蕴藏笑意,若春风拂面。
他微启唇瓣,话音润朗清明。
“请问......”
“苏念栀在哪儿?”
他话音方才落下,苏念栀还未有回应,便见她身前的众人齐齐高呼。
“我是苏念栀!”
“我是!”
“是我!”
苏念栀此刻在惊觉,这里的女子都想逃出去,谢妄清这一来,众人又是同一张脸皮,自然可以说自己便是苏念栀。
蔡婶缓定心神后,绕开众人而出。
“哟,这不是谢公子吗?怎么?”来寻你的夫人?”
蔡婶嗤笑着开口。
苏念栀却浑身一惊。
只听蔡婶继续笑道:“难为你还记得自己的夫人啊。”
“夫人?”
谢妄清眉梢微挑,并未立时应答。
蔡婶见他此状,只当他是心虚。
“没想到啊,你在苏姑娘怀有你的孩子时,竟在外边儿有了别的狐狸精,我还以为啊,你定是不愿来救苏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