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豆渣饼干是我做给佳佳吃的。”
沐戈壁有点不情愿。
豆渣饼干的配方可是鹿仁佳的,他私自拿来用已经很不好了,现在居然还要将饼干送给别人。
“没事儿,带去吧,这饼干太甜了,我不爱吃。”
鹿仁佳从大厨房里走出来,正好听到这一句,连忙表态:“再说烤炉就在家里,想吃的话下次再做就是了,到时候再调整一下配方。”
“就是。”
田雪听到这话,很是赞同的点头,嘴上还埋怨着:“做人大气一点,别一天到晚抠抠搜搜的。”
沐戈壁看了一眼鹿仁佳,见她是真的不在意,这才伸手接过饼干盒。
饼干盒不大,小小的铁盒子,里面塞的满满的,抓在手里很有些分量,沐戈壁将饼干盒塞进包里,这才骑着车往厂里去了。
河东县在全市来说,并不是富裕县,但也不算贫穷。
县城里大大小小的厂子有十多个,还有供销社,国营饭店之类的单位,整体来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以沐戈壁上辈子做首领的眼光来看,河东县的领导班子还是很有前瞻性眼光的。
因为他发现,河东县的产业布局并不凌乱。
相反,河东县效益最好的几个厂子,分别是丝线厂,织布厂,绣花厂,制衣厂,形成了从原材料到成品衣的完整产业链,尤其织布厂,里面更设有研发室,据说去年才研发出了斜纹棉布的织布方式,据说同样都是棉布,斜纹棉布更耐用,也不容易变形。
其次便是沐戈壁所在的绣花厂。
河东县地处东部地区,这边自古以来便是鱼米之乡,文风鼎盛之处,在刺绣方面,更是拥有自己的流派,素来以精致秀美著称。
沐戈壁师从姚姥姥,姚姥姥在嫁人前时海市大户人家的丫鬟,家里管绣房的就是那一派的嫡系传人,她天赋高,学的快,七八岁的时候就专门负责给大小姐绣裙子,原主的天赋与姚姥姥相当,更别说后来换了沐戈壁,对针法的运用更是出神入化。
所以,沐戈壁上次绣给刘主任的那幅绣品并没有能够拿回来,而是被首都绣花厂给留下了。
刘主任之所以昨天那么晚了还上门去,就是因为这件事。
沐戈壁也没想到,自己补了半幅绣图,结果还给自己补出一个政治任务来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次你可真得上点儿心了,上头可是下了正式文件的,明年十月一号之前必须完成,作为国庆献礼送上去,上头也知道你的身体情况,你放心,该给的补贴不会少,等任务完成,咱们厂里评选先进劳动个人的时候,肯定有你的名字。”
刘主任也怕沐戈壁突然撂挑子。
沐戈壁身体差,是整个厂里出了名的。
当初他们是上门请姚姥姥来做顾问的,谁曾想姚姥姥年纪大了,不肯来,于是推荐了自己的小孙子,他们经过考核,又开了好几次碰头会,才下定决心将沐戈壁请来做顾问。
他们当时也说好了的,沐戈壁只负责考核与样品的绣制,并不需要到厂里来上班。
如今突然加任务,还是如此重要的任务。
他当时答应的有多痛快,这会儿他面对沐戈壁时就有多么的心虚。
好在沐戈壁并没有撂挑子,而是理解的点点头:“既然是任务,那就得好好完成了。”
“好好好。”
刘主任立即满心欢喜,拉着沐戈壁就往会议室的方向去,一副生怕沐戈壁后悔的样子:“正好要开会,咱们趁机把主题给定下来,省的你还要再跑一趟。”
会议室的门没开,来开会的干部们都拿着笔记本站在门外,三三两两的凑到一起说话,也不知说些什么,个个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笑容。
刘主任带着沐戈壁一出现,那些人就一起涌了过来。
“小沐同志,这次任务很重啊。”
“首都绣花厂难得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厂,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我们后勤保证不拖后腿。”
“我们组织部也全力支持小沐同志的工作。”
显然,这群人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沐戈壁在厂里好几年了,每年都有绣品送到首都绣花厂,还是第一次接到这样光荣的任务,整个厂子都与有荣焉。
他们可是听说了,这献礼要是被看中,说不定还能被选为礼物送给外交大使呢,到时候他们厂可就为国争光了。
一行人挤在会议室门外,也不进门,直到工会主席和厂长到了,才一个个的闭了嘴,进去会议室。
这一场会开了整整两个小时。
开的沐戈壁头昏脑花。
他上辈子好歹也是一首领了,开会也是言简意赅,短短几句把任务布置下去就行了,谁曾想这里的会议流程居然如此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