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还没有说话,只见他喉结滚动了两下,猛地扑到了树叶的边缘。
哇的一声,大口大口的吐的那叫一个惨烈。
林倾白本来就难受的厉害,一看见玄彻吐了,胃里更是难受,他半倚在树叶上,只觉得自己脑袋晕的要命,腹中翻江倒海的,阵阵恶心,像是只要一张开嘴,就能吐得撕心裂肺。
于是林倾白的手在衣袖中紧紧的握成拳,抿着嘴巴,竭力的克制着自己心口的翻腾。
旁边的牧妍也是惨白着一张小脸,手扶着胸口处深呼吸。
倒是何昉棱手肘撑着树叶,潇洒的半卧着身子,哗啦一声将折扇打开了,望着他们啧啧了两声说:“你们这不行啊,这点刺激就受不了了,你们有没有玩过妖族的山脉蹦激?就是被妖鸟拽着从山脉上跃下,妖鸟下落的速度是自然下落的数十倍,那叫一个刺激!”
大家的身体正是难受的时候,没有人听何昉棱的自言自语。
那片叶子乘着众人,在水中沿着河流缓缓的向前漂浮。
林倾白闭目缓了一会,睁开眼时才有精力好好的看一看周围。
如今他们置身在峡谷中,两边皆是高耸到望不见顶的山脉。
他们坐在叶子上,沿着峡谷的溪流一路向前走。
周围大雾四起,看不清楚前路,只有白芒一片,空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
越是往前走,山脉上出现了越多的飞鸟。
那些飞鸟均为深色的皮毛,站在山脉上朝着他们这些不速之客盯望,时不时还有飞鸟冲这他们鸣叫着飞来。
这些鸟虽是看着凶猛,但是攻击性不强,所有飞扑过来的鸟皆被林倾白抬手一挥,给挥走了。
就这样沿着水流一直向前流动,玄彻和牧妍也缓过神来一些,仰头四处打量着周围。
牧妍开口问道:“师尊,方才我们跳下去的时候乾月仙尊说
了一句话,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牧妍的话还没问完,何昉棱冲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压低了声音说:“吸气,屏息……..”
玄彻和牧妍连忙深吸一口气,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望着前方。
林倾白抬眼朝前望,只见在远处的白雾之中隐隐约约可看见一条拱桥的影子,那个桥横跨了两边的河岸。
这应该就是乾月仙尊所说的凡人桥。
凡人桥很高,高到甚至需要完全仰起头才能看见它的底部,而最令人心惊的是那桥上还站着一只巨大的黑影。
从如此远的地方望去,黑影就已经足有三个拱门摞在一起那么大,越是走近看便越是大的可怖。
直到他们沿着水流渐渐来到了桥下面,才清楚的看见在桥上站着的一只巨型的黑雕。
那黑雕巨大犹如一旁的小山丘,只见它浑身黑羽,却双眼为白目,似是看不见,只能听声音辨人。
小船越是靠近,越是发出不一样的水流声响。
黑雕察觉到异样,头侧了侧,缓缓的低下了头。
那一双足有两人大的白眼珠就这样从高处俯视着他们,在周围一片的白芒中,它那双眼眸的压抑的犹如巨石当头,让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压住了呼吸,深怕它忽然翅膀动了一下,那便是山河坍塌,无人生还。
林倾白按照乾月仙尊的指示,坐在小船前,保持着正常的呼吸,让那个黑雕可以闻到凡人的气味。
叶子通过桥洞的速度很慢,牧妍被何昉棱捂得满脸涨红,止不住的扑腾了起来。
玄彻也快要憋不住气了,双指死死的捏住自己的鼻子,就连何昉棱都紧咬着牙齿,双目的红血丝漫了出来。
就这样叶子慢慢的飘过长桥,来到了黑雕的背后,又飘了五六米的路程,黑雕的身影又重新掩藏在了白雾中,只留下一个硕大无朋的黑影。
何昉棱猛地松开了捂着牧妍的手。
猛地一声呼吸声传来,三个人立刻长大了嘴巴开始疯狂的喘息,牧妍甚至憋的躺在叶子上起不来了,连连的说道:“死了死了,我差点就死了!师伯你是要谋杀我啊…….”
何昉棱脸色煞白,半伏在叶子上,说:“你个小没良心的,胡说八道,刚才要不是我捂住你的鼻子,现在你早就被那黑雕给叼走了!”
两个人一吵一闹。
于此同时在溪流的尽头渐渐出现了刺眼的强光。
只见那个强光越来越烈,照在进人脸上的同时,他们几人的容貌身形纷纷开始发生了变化。
所有的仙界之人下凡不能保持原来的容貌。
即便是他们如今不经历生死,在踏入凡间的那一刻,容貌也会发生随机的改变。
树叶缓缓的从强光中走出时,林倾白忽而感受到外面一阵寒风袭来,继而便望见洞外被白雪覆盖的山脉与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