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绿的丑鸟煽动着翅膀,粗糙的红爪子爪着枯松木,歪着头看着坐在软椅上的身披金玉,手持银箸欲要给他它喂食的恶毒女人。
瞧着真真是蠢得紧,江嘤嘤不喜欢愚蠢的人,但是畜生蠢些到觉得也不是那样难以接受。
青芜在一边阿谀拍马:“这鸟着实是不识抬举,皇子妃亲自教它说话,它竟敢不开口,当真该教训。”
江嘤嘤托着腮,修长的指节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手里的银箸去敲着笼中蠢鸟的脑袋,周遭的婢女都跟着奉承,全然是一派和谐的声音,听得人十分舒心。
“教训?这是本妃养的鸟儿,你要教训谁啊?”
竟然是一副袒护的样子,青芜拍错了马,当即惶恐告罪。
“皇子妃恕罪,皇子妃养的鸟儿,就是和凡间那些”
江嘤嘤如今倒是十分有闲心,昨日她特意让人查了,因为她的干涉,原本工部的叛徒已死。加上李环送来的那两个人着实好用,办事情也确实利落很,确认不该有的东西已经化成灰烬,心患已除,当然看什么心情都不错。
慢条斯理的道:“尔等谁能叫它开口,赏银千两。”
一时间,周围更加沸腾了起来,一双双视线落在那丑鸟身上,就如同在看金子一般。
就在这正热闹的时候,有小厮来报,外面来了个道士想要求见皇子妃。
江嘤嘤抬起了头,面上浮现了古怪之色,寻常的道人当然不会有机会能上门求见,脑中浮现了一道人影,遂挥了挥手让人进来。
不多时,一个穿着灰色道衣的矮胖道长被带了进来。
胡凊瞧着还是那副江湖神棍的模样,面上挂着和身份不相符的混不吝的笑容,讨好的上前问安。
周围婢女忍不住不满:“这门房是怎么回事,什么人求见都来通禀!”
“就是皇子妃岂是这些人想见就能见的!”
江嘤嘤扬唇看上他,轻轻的啊了一声,眼底闪过一抹玩味之色:“怎么胡观主如今竟能主动求见本妃,上次在观中,不是义正言辞的很吗?”
胡凊立刻十分惶恐的跪下告罪,压根没有什么清骨,然后十分有眼力见的向皇子妃投诚:“若是皇子妃有什么能用的到小道的地方,小道定万死不辞。”
这些日子,胡凊在道观之中怕是不好过,上次太子妃在道观之中出了那样的事情,是道观的过失,本来就是要治罪观主的,胡凊也是被关了好些时日才放出来。
接着就在这个关头,陛下被太史令进了谗言,甚至动了心思想要给临安观换一个主持。其实说起来,胡凊这性格也属实不是在意什么观主之位的,主要还是为了银子。
胡凊这人呐,全然是将那江湖骗子的市井气沾染了个遍,最爱的就是金银之物,这也是当年穷怕了,他直到后来当了观主,每个月能拿俸禄了,才渐渐富足起来。
若是丢了观主之位,那以后可就没钱了,又要沦落街头给人算命为生,这不是等于要了他的命吗。
但是按照原文时间线,很快这个危机就会被化解,太子因为胡凊救太子妃有功,帮其稳住了观主之位,后来又让人进入了太史局,更是在太史令倒台之后,将其扶上了太史令之位。
这胡凊既然能掐会算,怎么也该知道太子才是他的贵人,求到哪也不该求到她面前来啊,还是说他也就这点本事?
江嘤嘤突然想起了什么,敛眸算了算,这一次胡凊好像算不得救驾有功。
太子知道元雅容在观中见了谢修柷,而谢修柷救了元雅容,且这中间胡凊还插了一脚。这种情况之下,太子应当很难对胡凊产生什么感恩之情才对,更不可能心无芥蒂地将人纳入麾下。
说起来,这可是太子阵营的人主动投诚,江嘤嘤心情倒还是不错的,挥了挥手,便让人起来了。
“本妃身边不留无用之人,既然想留下,就要证明你的价值。”
胡凊立刻从善如流道:“小道观皇子妃面相,近日必有劫难,小道……”
“临安观的观主也确实该换人了。”江嘤嘤慢悠悠的打断他。
眼前少女确实不是那样好糊弄的,胡凊无奈缴械投降:“小道听凭皇子妃吩咐。”
待到将人送走之后,周围婢女忍不住替主子不满:“那人瞧着一点也不正经,皇子妃着实抬举他了。”
“他啊。”江嘤嘤笑了笑,“可厉害着呢,临安观观主,乃是太史令公孙仪同门师弟。”
周围婢女顿时面露惊讶之色,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江嘤嘤托腮,她留着胡凊在身边确实没什么用,胡凊也不会因为一时之困境,就真的对言听计从。
不过今日之后,周围都知道胡凊与她唯命是从。待日后元雅容回过头来,祝这人拜托困境后,可还能心无旁骛的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