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可以过去的,但是运送铁器的官道此刻怕都是禁军,去野会被拦住,到时候徒增麻烦。
乌暨扫了一眼崎岖难走的山道,又瞧了一眼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金装过的江嘤嘤,上次之事他在另一侧山谷处伏击李恒,彼时未曾亲眼瞧见当时场面,后来倒也听武炎提起过。
武炎说,扭伤了脚,还道以后再也不要徒步上山了。
乌暨瞧了皇子妃几眼,心下稍微松了口气,皇子妃瞧着也不像会愿意上去的样子。
左右结局已定,在过几刻钟便到午时了,那些人必死无疑。满朝之中多少人想阻止都未能阻止之事,江嘤嘤就更不可能了,所以乌暨也没有往这方面想。
既定之事确实难以改变,然而江嘤嘤还想再试那么一次。
如果反派注定会走向必死的结局,那么在他做那些事之前,是不是还能有一个善终的机会?
江嘤嘤抬头看了看天色,深吸了一口气,暗骂了一声,提着裙摆便匆匆的往山道而去。
乌暨见状,忙步步紧跟在身后。
山路崎岖,几乎寸步难行。
江嘤嘤拎着散落的裙摆,一边踩着石子,一边往山道之上而行。
她得到消息之后便将李环独自丢下了,带着硬要跟上的乌暨便跑了过来,深吸着一口气。小脸紧绷着往山道上而走。
太阳越来越盛,很快便要到午时了。
江嘤嘤一直埋头盯着脚下的路,细密长睫微颤,眼底闪过些许晦暗。
今日之事已经阻止不了了,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还要赶来。但是心底就是有一道声音催促着她过来,一定要来。
*
一架朴素的马车很快从官道驶入刑场,旁边的禁军皆低着脑袋,不敢奈何太傅。
周慎这些日子其实早已经不上朝了,闲附在家中休养生息。然而今日听到如此骇闻,还是让人更衣,备了马车赶了过来。
他身上着着正一品紫色官服,戴着官帽穿的整齐之至,鬓边的发已经斑白了。眉眼有些老态,他抬了步子,大步的往这边而来。
李燃在瞧见太傅身影之时,眉梢便顿时一沉,抬脚赶了过去。
语气一如往常敬意,十分有礼的抬手:“山路崎岖又偏远,老师怎么过来了?”
太傅看向李燃老态的眸中是深沉的悔恨之意,接着视线又转向周围跪着的罪人,沉声道:“殿下今日所作所为,他日当真不会后悔吗?”
李燃身形一顿,眼底有些晦涩,他收回视线,沉声道:“这是陛下的旨意,本殿身为儿臣,又岂敢武逆父皇之意?”
周慎看着眼前之人陌生的模样,几乎觉得难以喘息,他直接颤了颤,有些难以开口:“殿下怎会变得如此?”
李燃却率先道:“来人,太傅年事已高,还不快扶人回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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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冷风扫过荒凉的枝头,稀疏的枝叶发出低呦哀鸣声。
玄色金麒麟纹宽袍的颀长身……◎
冷风扫过荒凉的枝头,稀疏的枝叶发出低呦哀鸣声。
玄色金麒麟纹宽袍的颀长身影少年孤身背对着身后宽阔的大河,身后有些大的河风席卷过他衣袖,簌簌的凉意直涌上心头。
耳畔周慎声音沉沉,仿佛承载着这十几年的光阴,他样子已经和十几年前大有不同。身上的紫色官服也更为深沉,鬓间难掩的灰白色应和着那双看过来灰褐色的眸子叫人心中犹如压着一块顽石。
有侍卫因为二殿下吩咐,上前站在周慎慎侧恭请之时,周慎凝眸看着他微微避开身的模样,脚下步子却是决然不动。
他开口声音暗哑:“殿下,当真要如此?”
李燃背对着他,背脊决然不动。
树影萧索,寒风簌簌,一轮日影渐匿。
乌暨看了看天色,心下只估摸着快要到时间了,他实在是不解为何皇子妃要掺和进这些事。
殿下待皇子妃极好,日后殿下登上那个位置,皇子妃便是天下国母,究竟有何不好。
他心里已经划过无数个词,例如妇人之仁,他甚至认定了,皇子妃要去阻止,便是和朝中那些庸臣想的一样,认定殿下手段残忍,太子李恒才是正义之师。
很快穿过了一片碎石灌木凌乱的山道,乌暨就瞧见前面的“妇人之仁”的皇子妃冷笑一声停住了脚步,从腰间掏出一把眼熟的匕首来,未等他看清楚是什么匕首。
江嘤嘤就转身看向他,将那略微有些花里胡哨的金丝刀鞘拔开,露出锋利的刀刃在眼前闪过一丝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