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酵酒坛的库房安置在后院,是将三个房子通开而做,负责人用钥匙将院门打开,变坏的酒已经搬到了院子里,开着封口,被太阳一晒,味道更加浓郁。
扫眼一看,至少有三十多坛。
蔺荷的心顿时抽抽,果然赚钱不易,刚到手的小钱钱还没有在兜里捂热乎,就这样白白的飞走了。
不过人生就是这样,心疼完之后还要继续办事。
她靠近了查看,那股子味道熏的人几乎发晕,蹲下身,将坏掉的酒倒进白碗里,霉味更加明显,甚至本应该澄澈的酒水出现了杂质。
一看就是感染了杂菌。
蔺荷表情变得严肃:“你们可有按照我说的要求,每一步都注意干净?”
“哎哟,小的们哪里敢自作主张,都是按照您说的一步一步操作,哪里敢出现不干净的问题!”负责人着急,而且他是陆府的家奴,知道这些酒对主子的重要性,甚至其他人做工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监督。
蔺荷皱了皱眉,亲自去酿酒现场查看,果然如负责人所说,每一步都杜绝了杂菌的侵入。
到底怎么回事?
陆史虞看到她的样子,破天荒安慰:“没事,不过三十坛酒,可以记在本官名下。”
蔺荷看傻子一样看他:“你要坏酒做什么?”
又道,“坏了就坏了,不至于承担不起,就是怕其他酒里还有问题。”
这话说的没错,酒水变坏的原因没有找到,万一现在这些看着完好的酒过几日也坏掉,才是大问题呢。
陆史虞哼了声,他不还是怕某人哭鼻子才有此提议?当真是不识好人心!
“去库房里面看看吧。”
“也好。”
二人便让负责人打开房门钥匙。
因为酒水发酵对环境要求大,房间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气温较房外要低,且封坛时必须保持密闭条件,而蔺荷之前便检查过封口,是没有问题的。
那边,陆史虞独自蹲下身,敲了敲酒坛。
陶瓷的酒坛四壁结实,是他们特意挑选的,防止轻轻一碰便损坏。
又看四周环境,打扫的特别干净,几乎不见灰尘,酒坛放在木架上,个个摆放整齐。
左边靠窗的酒架中间三排空着,正是发现坏酒的地方。
巧的是,只有那三排的酒坏了,其他地方却没有。
为何如此集中?
蔺荷也发现了这一问题,把王强叫到跟前:“那三排可是同一批酒?”
王强看了一眼,果断点头:“是同一批,除此之外,左边第二排也是同一批。”
几人动手将第二排也搬下来,开封之后里面散发出淡淡的酒香,不过因为时间不够,还未发酵完全,酒的味道比较淡。
但无论如何,也说明并不是同一批酒出现了问题。
事情似乎又到了死胡同。
蔺荷有些丧气,这段时间过得顺风顺水,让她几乎忘记了曾经的事情,她走到空了的酒架旁,手指放在上面轻轻摸索,木刺不小心扎到了指腹里,倒嘶气。
“嗯?”
“啊,没事,就是不小心扎到手。”
陆史虞走过了,眉眼间带着不认同:“时间尚早,先回去吃饭,再想其他办法。”
“不,你回去吧,我再看看。”
光线昏暗,蔺荷看不到木刺的位置,走到窗户边想要看清楚些,忽然,她看到照在手上的阳光。
阳光……
有什么东西在脑中豁然开朗,仿佛复杂的毛线团找到端口,蔺荷猛地抬头,声音激动:“我知道了!”
陆史虞嘴里的话停在嘴边,硬生生压下去:“什么?”
“酿酒储存需要选择阴凉处,不能有阳光直射,所以我们当初才会选择坐南朝北的房子,然而即便朝北,每天也是有阳光可以照进来的。”
负责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现在太阳光照不进来,但等到晌午头,就有光线擦过窗户顶,正好照到这三排!”
“没错。”
蔺荷成功把手上的木刺□□,笑起来:“这次不是你们的问题,就不惩罚了,但后续一定要注意严格按照要求酿酒。”
“多谢蔺姑娘。”负责人和王强大感激动,“小的这就去找人把窗户封上!”
忙碌了一早上,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回去的路上,看到路边有卖馄饨的摊子,蔺荷拉住陆史虞:“大人,要不要在外面吃饭?”
陆史虞:“你吃的惯外面?”
“有什么吃不惯的。”她指着摊子上坐满的人,“这么多人呢,说明这家馄饨摊子确实不错啊,更何况我又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哪有那么多挑剔呀。”
“行,那就吃吧。”
馄饨摊沐着清晨的光,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伫立不移,馄饨摊的老板烧水下锅,动作熟练地“杂耍”,然后将一碗碗热腾腾的馄饨给食客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