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松之短时间内是不想回京城了,他打算向皇上请奏,让他留在禹州当知府,这样他也好有时间教养小殿下。
彭敬不愿意被黎松之如此污蔑,他指着黎松之道,“我图谋不轨?不是,来宋府之前,是谁说顾家要谋唔——”
黎松之一听彭敬要揭自己老底,顾不得再装稳重,捋起袖子,上去就把彭敬一个武官的嘴捂上。
宋琬看着极其不着调的俩人,凑到顾燕急面前,声音不大不小地问,“你给阿毓找的这俩老师看起来怎么这么不靠谱呢?”
顾毓深以为然,他看向自己的二哥求道,“大哥教我就挺好,为什么还要另外找老师。”
他和阿琬姐姐想的一样,这两位长辈看起来好像都还没有阿琬姐姐家的吃吃聪明。
顾陵风在一旁忍着笑意,出声解释,“阿毓,大哥能教你的有限,黎大人入仕前,曾是江南大儒周老先生门下最优秀的弟子,他做你的老师,足矣。”
听到大哥这样说,顾毓只好小大人姿态无奈叹气,“那好吧。”
宋琬被他这副样子可爱到了,揉了揉他脑袋,“放心!等你再大些,我来教你武功!”
顾毓眼睛一亮,“真的吗!”
宋琬承诺,“当然!到时候说不定你二哥都打不过你哦!”
顾毓顿时更兴奋了,“那能不能现在就教我?”
“你就这么想打败你二哥啊?”宋琬意外。
顾毓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他好像连黎老师都打不过。”说完,他小手指了指彭敬的方向。
彭敬听到自己的实力被质疑,顿时不再谦让胡搅蛮缠的黎松之,直接一手刀砍在对方腰上。
黎松之被他推撞回椅子上,扶着腰骂他,“彭敬!你——你——”
彭敬扭了扭手腕冷哼了一声,“你什么你,刚刚不是还想捂我嘴灭口吗。”
黎松之气道,“我就捂个嘴而已,能灭你什么口。”
宋琬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因为你说我们坏话,被他听见了呗。”
黎松之矢口否认,“我什么时候说过,是他污蔑我!”
宋琬转了转眼珠道,“可是我都听见了,你说顾燕急想谋反,还说了其他的,我趴在轿子上,全听见了。”
黎松之猛地看向彭敬,很是嫌弃,“彭敬!马车上你是不是故意套我话!”
彭敬冤枉,“我根本不知道她趴在轿顶上!”
黎松之才不信,他甚至怀疑彭敬是不是早就知道小殿下还活着,于是想离间他与宋顾两家的关系,好把他挤出禹州,然后他彭敬就能做小殿下唯一的老师。
“那她怎么知道我在车上说顾家要谋反的——”黎松之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他目光震惊地转向宋琬,“宋姑娘,你诈本官!”
宋琬眨眨眼,“我有吗?”
顾燕急看着差不多了,才终于拉住宋琬,“好了,两位大人想来也已疲惫,今日要见的人也见了,就请二位大人先行回去休息。”
黎松之没脸留下,可他又不想这么快离开小殿下,最终厚着脸皮来了句,“我明日再来。”然后一甩一袖,强撑着腰出去。
反应过来的彭敬也无比尴尬,当着人家面说人家要谋反,幸好人家不介意,要是换做别人,说不定一气之下,还真这么做了。
“那我也明日再来。”彭敬说完,也匆匆离开。
人走了,顾毓终于问出心中的困惑和不解,“二哥,他们喊的小殿下是我吗?可他们为什么要喊我小殿下啊?”
这一刻终究是要来的,顾燕急压平了唇角,与顾陵风对视一眼,然后抬手抚了抚他稚嫩的脸颊,“阿毓,有些事,是时候该你知道了。”
如果可以,顾燕急当然希望顾毓永远只是自己的三弟,无忧无虑地长大。
遗憾的是,顾家不能辜负先帝的嘱托,他做为一名将士,更不能眼真真地看大越走向亡国的结局。
最后,还是顾陵风长叹了口气,他从位置上起身,“阿毓,过来,大哥来告诉你。”
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顾毓红着眼从屋子里出来。
顾燕急和宋琬一直在门外等着。
“二哥?”顾毓小心翼翼地试探,这一声明显没了先前的底气,充斥着各种不舍和不安。
顾燕急弯了弯唇角,蹲下身,坚定回应他,“只要阿毓愿意,二哥永远是二哥。”
顾毓扑进顾燕急怀里,大声哭起来。
大哥告诉他,他不是父亲的孩子,也不是他和二哥的三弟,他是大越的小殿下。
顾毓不懂,为什么他不是顾家的人,他不想做什么小殿下,他只想做顾毓。
可是大哥说,如果他只做顾毓,大越以后吃不饱的百姓只会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