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燊看着他,似乎在确认他是否发泄完了,然后他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开始弯下腰在碗柜里找什么东西。
一边说,“你不知道师傅会做什么。你受不了的。”
肉似乎炖完了,顾燊关掉火,然后开始装盘。
“咋的,他能咋的,我什么没见过,你还当我是小孩吗,你不在的两年,我都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安东的项圈。”
“什么?”
“他的项圈,释放的电流,你受得了吗?”
“跟他有啥关系?”
顾燊眉头拧的更紧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那项圈是你师傅做的。”
顾燊点了点头,但是似乎他不是很想承认。
许淼见他把装了肉的碗端到一旁,那双手,用力的时候才能看出来,左手的无名指有些变形,似乎伸不直,许淼一直觉得,这是顾燊从小练刀的后遗症,可是现在此时此刻,顾燊正对着一楼的落地窗,那早晨该死的阳光让许淼看见,那似乎是里面的骨头断了。
再说,顾燊是右撇子。
“你手上的伤……”许淼趁着顾燊放下碗的间隙,伸手轻轻拿住了他的手,“不是练刀留下来的吧?”
顾燊倒是并没有很快收回手,但是他下意识地握拳,一下子就看不到那个伤口了,哦,怪不得顾燊站定的时候喜欢背手吧这个手握起来,上次光顾着偷听他和孙群的谈话了,完全没注意到。
“这不算什么,我和师兄都有。”
“都有?”许淼想起来,孙群当时也是类似的背手姿势,虽然他拿着文件拍动,让人不会把视线停留在他的手上,“你那师傅就是个变态吧?虐待小孩的变态。”
许淼说完,顾燊就抽回了手,他摆出了一种很戒备的姿态,似乎对许淼说的话持反对意见。
“不是吗?”许淼真是惊讶都这个时候了顾燊还会替他师傅说话,“等等,你不怕那个电,不会是因为被电习惯了吧?”
“不是。”顾燊淡然地摇摇头。
“免疫?”
顾燊还是轻轻摇头,“还是很痛,可是也仅此而已,不会有反应。”
许淼都不知道说什么,他一下子想到顾燊被那情咒疼得生不如死的样子,那电流的疼都不怕,那情咒给他的疼到底有多疼……
那样对一个omega,怎么想出来,他是顾燊也不行!
“妈的,死变态,我非弄死他不可……”许淼眼看着快要把大理石的灶台给摁碎了,“话说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可以保护你啊!”
顾燊冷眼看着许淼,“我不需要你保护。”
“那你告诉我干嘛?”许淼看着他有点冒汗的额头,知道他正忍着发情的疼,实际上这三个月里,他能感觉到顾燊对情咒的疼痛耐受力在慢慢变好,没有一开始的反应这么激烈了,上次发情出任务,他甚至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大概也是像被电那样。
还是很疼,却习惯了。
“我只是需要你知道前提,然后我才能告诉你剩下的。”顾燊冷淡地像是那些东西都不是发生在他的身上。
“啥?”许淼一下子没听明白顾燊的话。
“师傅一直有个想法,他觉得……执行者应该在这个世界拥有更高的地位。”
“还不够高吗?”
“他想要的,是一个由执行者统治的世界,不需要做出项目来审批经费、场地,不需要上报、审阅,甚至,不需要考虑常理和人道主义。”
“你还知道人道主义?”
顾燊似乎被他打断的很烦,瞥了他一眼。
“我知道了,一个变态老头,希望变态统治世界。”许淼不耐烦地说着,这故事让他恶心而且也找不到重点,不过突然,他想到刚才安东说的话以及他的反应和那不寻常的力道,他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不是希望异常生物因为不自由而反抗。”许淼看着那刚刚还在燃烧的电磁炉,黑乎乎的面板上,有一些残留的油渍和水。
“像他那样的人,一定不会觉得我们有那么崇高的想法。”许淼抬起头,“那个畜生。”
顾燊没有回答,只是接着说,“但是他这个想法,其实遭到了,执行者内部的反对,所以他从最高层里被下调了,公会开始让他管理科研部门,因为当时,科研部门是公会立起来为了拉经费的,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项目在进行,他在那个岗位上干了很久,久到人们都以为,他已经没有当时的想法了,因为当时的他看上去……真的像一个和蔼的人。”
顾燊低垂着视线,似乎在回忆什么。
“他们慢慢开始恢复师傅的职权,他开始重新带徒弟,也有了一些权利。”
“但是,只有他的徒弟知道,他并没有放弃最初的想法,只是藏起来,甚至变得更加可怕和极端。因为他自己的处境,他开始变得偏执,他规定他的徒弟不能表现出哪怕一点软弱,并且每个徒弟都要接受他的试炼,那所谓的试炼,就是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