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容晓起来的时候,沈君诺已经离开了。她是一夜未睡好,怕沈君诺来纠缠她,所以就又跑回床上睡觉。睡了个天昏地暗,再起床已是下午,容晓洗漱了一下,想了想最近都没有去找贝贝,于是决定找她一起吃晚餐。
到医院的时候,贝贝也快下班了,看到容晓极是高兴,拉着她的手说最近发生的事情。贝贝一直是个快乐的女孩子。有时候只是看到她笑,容晓便会觉得无限快乐,仿佛那快乐就像流感一样,传染给了她。她笑着听贝贝说话,贝贝却忽然无限伤感的说:“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总觉得苏阳怪怪的。”
容晓心一凛,总不会跟自己有关吧?又假装不动声色的问道:“是不是你们俩个在闹别扭了?”
贝贝却又开心的说道:“才不是呢,我们感情多好啊。”
声音里有张扬的快乐。
容晓的心稍稍安定,张口就说道:“知道你们感情好,也不用这么在我面前炫耀吧。可怜我这个孤苦伶仃的人!”
贝贝皱了皱鼻子,眼神鄙视她,“你还孤苦伶仃呢?你当那沈君诺是个摆设么?”
这是个美丽的错误,容晓不想再多做解释,只能叹气,“现在不想提他,还是说说去哪儿吃饭吧。”
容晓询问似的看着贝贝,贝贝拍手笑道:“找苏阳一起吧!他上次说要带我去吃火锅的。他知道有一家不错的火锅店。好不好?”
容晓最受不了贝贝撒娇似的那个“好不好”,总让她觉得无法说出拒绝的话。可是看着贝贝的笑颜,容晓才明白她一样拒绝不了。所以她想,算了吧,一起吃顿饭又不会怎么样。
于是容晓点点头,贝贝高兴的拿着手机到旁边去给苏阳打电话。她看着贝贝小女儿似的情态,只觉得鼻尖酸涩,黯然的想,自己大约这一辈都不会再有如此欢颜了。
贝贝的手机接通了,甜软的嗓音轻柔的说道:“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阿晓也来了呢。就去上次你说的那个火锅店,可好?”
贝贝用着一副商量的语气,心里满满的欢喜似是要冒出来了,眉飞色舞的神态似足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子。
容晓有点疑惑,这样的神态自己有多久没表露出来过了呢?是从小苏阳推开她开始,还是爸爸过世之后?抑或是更久以前,一个跟她毫无关系却那么照顾她的奶奶过世之后?容晓真的不清楚。容晓看着贝贝,眼泪似是要控制不住了,赶紧别过脸擦干泪水,心里却抑制不住的泛酸。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心苍凉而又荒芜,整个人像看透人生的老妪,只是在不悲不喜的活着?
那边不知苏阳说了什么,贝贝大声笑了起来,“快点过来,我们在医院门口等你。”最后不放心的又加了句,“你要快点过来哦!”这才挂了电话。
贝贝其实挺漂亮的,圆圆的眼睛配上一个苹果脸,脸色红润白皙,明眸皓齿,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孩子。
容晓看着贝贝笑着走过来,赶紧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微笑着调侃她说,“才刚说你们感情好,现在就在我面前秀恩爱!”
贝贝笑了笑,语气却不似刚才的轻快,“也就这样了。”
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麻烦事。
容晓见贝贝神色抑郁,有点担心他们,不放心的开口问道:“贝贝,你们打算几时结婚?”
贝贝一听这话立刻发起呆来,随即想起容晓还在就强颜欢笑的对她道:“那么久远的事情,谁知道呢?”话是这么说的,脸色却依旧不怎么好看。
容晓一见贝贝的神情便了然了,她肯定想立刻就嫁做苏家妇,问题只可能出现在苏阳那,但自己实在管不了他们的事,只好安慰贝贝,“苏阳是个好人,会对你负责的!”
贝贝这下不由苦笑道:“容晓,你怎么还这么天真?这都什么时代了,你情我愿的事情还需要负责吗?”
贝贝抬头看着容晓,神色坚定的说:“阿晓,我不是一个赌不起的人,若是输了,也不过就是个愿赌服输罢了。”仿佛赌气。
容晓到底是有点心虚,总觉得贝贝的话若有所指,又很心虚的想,难道贝贝已经知道了?她心下一暗,贝贝这样说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却依然继续安慰道:“你们这般感情深厚的,都需要赌输赢。那我岂不是必输无疑了?”
贝贝低下了头,轻轻地道:“阿晓,我觉得苏阳的心不在我这儿。”
只这一句话,就让容晓怔住了,她强按下心头的不安,对贝贝说道:“你别在这胡思乱想的!想的多了就只会自己吓自己。待会有时间,我来问问他,也省的你胡乱猜测、枉自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