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好奇吗?”黎倾问。
“不,你的过往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他声音低的听不见,可黎倾还是听到了,他鼓起勇气说出的话。
“我在乎的只是你。”
“但是我想说,这么多年了,没有人可以让我说出这件事,可我却很想你知道……”
白玉堂抚摸着她的手,像哄小孩儿一样,“你愿意说,那我就听。”
之后,黎倾终于说出了,十五年前那件让她一生都无法忘怀的事情。
黎倾的妈妈名冯玉妍,是位远近驰名的美人儿,有日逛街,不知怎的,被一个很有势力的人盯上了,献媚送礼皆被拒绝。而后贼心不死,跟踪数日后,竟然绑架欺侮了她。
事后,黎倾的父亲作为一名律师,向法院提起诉讼,誓要让那个恶徒付出代价。
可谁能想到,在开庭的当天,黎倾的父母包括来听审的妹妹黎瑛、妹夫胡益宣,竟在法院门口被一伙人行凶追斩!
四人中,只有黎瑛活了下来,Sherry和黎倾因为年纪还小,就被暂时放在了远房亲戚家,这才得以逃过一劫……
明眼人都知道是那人蓄意报复,不想让他们出庭,然而案件的调查结果却又给了黎瑛一记重击。
那人在渭城已然是只手遮天,警局里污浊不堪,很快将事件定性为帮派仇杀牵连无辜市民,有个无名小卒出来顶了罪,还假惺惺的赔了黎瑛一笔钱。
夜里,她将那些脏钱在警局门口烧了个精光,脸上平添了一道疤,才得以安全的带Sherry和黎倾来到了H城……
仇恨,有时真的比爱还要强大,让人肯为它付出前所未有的努力与转变。
过去的十五年,黎倾时时刻刻不敢忘的就是家仇,可当今天再见到黎瑛的时候,她居然很庆幸当年未能知道仇人的姓名,才能幸免于变成像姑姑一样的人。
现在仇已经报了,黎倾却没有丝毫喜色,不管怎么说,那十年未能相聚相爱的时光都飘得太远,再抓不回来了……
地下的光还是那么灰暗,韩彰几人也都在默默的听着,过后只余几声长叹。
黎倾的故事说完了,最后她好像有些话不知该怎么说出口,犹豫了片刻,嗫嚅着说:“最后那句话,我是说给姑姑听的,希望她能够给包大哥争取点时间,我和包大哥其实……”
白玉堂:“我知道。”
她猛地抬头,看见白玉堂轻柔的眼神,什么都明白了,眼泪差点又要掉下来。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黎倾和包正不是真的!
白玉堂和黎倾之间总是废弃了那些庸俗的解释、游说,他们明白彼此,所以两条看似平行的线,才能不断地相交。
黎倾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让人心里充满了轻松。
白玉堂将自己的外衣轻轻披在黎倾身上,那些朦胧且带有雾气的感觉已经逐渐清晰,他们背靠背席地而坐,此刻,他们都要好好的思索一番。
思索那些不愿意去想的,彼此的未来……
半夜,木板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黎倾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是为了黎瑛的事,二是她从来没有睡过这么硬的床……
“我说弟妹呀,你可安静会儿吧,知道你不习惯,那我们可还想睡觉呢~”蒋平调侃道,他本来就是古灵精怪,满嘴跑火车的性子。
黎倾也不和他计较,只干咳两声,低声地嘀咕:“谁是你弟妹呀……”
白玉堂见她不说话,也抿嘴笑了,嘴上还不忘假装埋怨,“四哥,说什么呢……”
黎倾躺在床上,只觉得身下有一处凸起,她心想:莫不是也成了那豌豆姑娘?
她索性将褥子掀开,床上果然有一处是高过其他地方,她用手一模,再借着灯光一看,那周围有细小的裂缝,好像能活动。
黎倾慢慢的沿着缝隙抠开了那块木板,里面果然有东西!
那是一张血迹斑斑的布,形状不大,看布料像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黎倾小心翼翼的展开,上面用血迹书写着一段文字。
光是开头的自我介绍,就让黎倾睁大了双眼!
“吾乃钻天鼠卢方,仙空岛五义之首??”
黎倾看到这,赶忙唤来了白玉堂。
听说是大哥留下的,四鼠全都激动起来,呼喊着叫白玉堂把文字大声念出来。
白玉堂先是两眼看完了,而后一脚踢向了铁栏杆,接着手上不停的打砸着,双手几乎瞬间就流出了鲜血,即使这样,他也像是无知无觉似的……
黎倾急得跳脚,“你冷静点,别砸了,别砸了!”
其他几人也像热锅上的蚂蚁,都杂七杂八的吼着,想要知道那血书上到底写着什么。
黎倾在白玉堂发疯的时候,好不容易抢回了那张布,顾不得他鲜血淋漓的手,高声读道:“吾乃钻天鼠卢方,仙空岛五义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