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父女早已逃走,林渺则代替李月雅的身份入宫,杀了暴君后还要从这守卫森严的皇宫突围出去,隐藏在大殿的暗卫虽不如林渺,但胜在人多。
所以她暂且决定见机行事,以免打草惊蛇。
上面的男人淡淡开口了:“只选出这些秀女?”
选秀的常嬷嬷刚要回答,这时,却听殿门外传来清越的声音:
“皇叔,孤都说了很多次,孤不需要这些女人!”
他的嗓音极为悦耳,如醇厚的美酒让人回味无穷,引得众人寻声看去。
颀长的身影背着光踏入殿中,他身着玄色长袍,细细的金线绣着飞龙,领口却微微敞开,露出小截诱人的锁骨,被束紧的腰间挂着块龙纹玉佩,昭显出此人身份的尊贵。
当看清来人的容颜时,不由赞一句惊为天人。他肤色极白,轮廓与眉眼都极其出色,眼尾画龙点睛般的一颗朱砂泪痣,平添了几分艳丽,漂亮得惊人。
甫一进来,林渺就闻到一股清冽的酒香,她的目光落在少年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拎着深色的酒坛,衬得手指洁白如玉。
似乎感受到她直白的目光,又或者是秀女们火辣辣的视线。他偏了偏头,露出小半张优越的侧脸,光影交错,纤长浓密的眼睫斜横过来,目光摄人,漆黑如墨的眼睛不带丝毫感情色彩。
见他看向这边,林渺低垂下了眸,与他错开视线。
秀女们倒吸一口凉气,有人痴痴道:“原来他才是陛下,好俊秀的男子。”
林渺:“......”
“陛下您终于过来了。”
台上的摄政王欧阳禹笑容满面地起身,走下台阶迎了上去。
玄衣少年收回视线,径直走到了欧阳禹面前,冲他扬了扬手上的酒坛,道:“皇叔可要来一口?”
欧阳禹似乎十分无奈:“陛下,今日是您的选秀大典,您去看看身后有没有心仪的女子。”
他的语气温和,脸上挂着慈爱的笑。
少年却自顾自上台,懒倦地靠在檀木椅上,慢悠悠饮下一口酒,大笑道:“好酒,好酒!”
夸赞完,他突然阴沉了脸,下一秒猝然狠狠摔下酒坛,坛子碎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格外刺耳,第一排的秀女们吓了一跳,仓惶后退半步。
众人鸦雀无声,安静如鸡,空旷的大殿霎时变得格外寂静。
欧阳禹身上被溅了些酒水,却只笑眯眯看着少年,目光格外包容,像是在看一个胡闹的孩子。
“孤最讨厌的就是女人,皇叔又不是不知,”少年的嗓音听着有些委屈,“还不如美酒来得令我爽快!”
欧阳禹双手抱拳,行礼道:“陛下万万不可,堂堂一国之君,后宫才两位妃子实在滑天下之大稽。”
“眼下臣已为陛下召集各地的良家子,品貌皆居上等,陛下尽管放心挑选。”
欧阳禹这番说完,少年勉强点头:“那孤就听皇叔的吧。”
他起身时晃晃悠悠,一个不稳,差点摔倒,还是欧阳禹反应迅速,快步扶住了他。
“陛下吃醉了,可要当心。”
少年敷衍地点点头,掀起眼皮,漫不经心地扫了一圈台下的秀女。
他眼梢之下,染上浅浅的红,目光深邃幽冷,暗藏着浓烈的戾气。
秀女们则紧张地低着头,比起初见尧王时的惊艳,现在倒是想起的暴君称号,刚刚他怒摔酒坛的那一幕吓坏她们了。
林渺也顺波逐流垂下了眸,老老实实的模样。
“怎的都不敢抬头看孤?孤是在选妃,不是在选缩头乌龟!”
少年的声音不大不小,阴冷的语气让人骇然。
秀女们忙不迭又抬起头看他。
林渺亦然,她抬眼便对上一双妖冶沉郁的黑眸,少年懒散地倚靠着木椅,手撑着头,眼尾的红痣媚而艳,他居高临下地俯瞰着。
对上她的视线,他突然微微眯起眼睛,坐直起身。
林渺心中一跳,下意识垂下了眼。
脚步声逐渐靠近,林渺低垂的视线下多了抹玄色衣角,醇烈的酒香扑面而来。
宫殿里有二十个侍卫,夹杂着几道若有似无的呼吸,数了数,应该有近十个暗卫。
刺杀对象在眼前不到一丈距离,强行压下这股杀意,林渺握紧的手又蓦地放松,忍字当头。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问林渺左手边的秀女。
“小、小女......我......”那秀女紧张极了,结结巴巴半天都说不完整的句子。
林渺听着只觉得脑袋大了一圈,更别说那帝王少年,只听他语调平静,说出的话却令人脊骨发凉:“既然话都说不利索,要这舌头也是浪费。来人,把她拖出去割掉舌头杖毙!”
“喏。”
身旁的秀女害怕地哭出声,呜咽着求尧王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