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走远后,温砚紧绷的脊背立刻放松下来,一手扶着周叔的胳膊,一手捂着胸口拍了拍。
心脏在砰砰砰地狂跳。
还好没露馅。
温砚感激地看向周叔,感谢他的配合。
周叔看温砚的眼神就像看自己家长大了能应事的孩子,欣慰地笑了笑:“我只是说了实话。”
“先生出差前还担心您吃亏呢,没想到您居然早就有准备啦?”
周叔笑吟吟地目光落在温砚的左手无名指上。
温砚后知后觉地脸红,把手背到了身后,嘟囔道:“我打不过他们,总得想办法保护自己……”
“周叔您就别把这个告诉顾凛川了好不好?”
温砚眨巴着眼睛跟他撒娇。
周叔乐了,笑着说好,然后又斟酌着说:“不过这戒指不太像先生会选的风格。”
“我知道。”温砚扭头抢答:“他肯定会选贵的,钻大的,特别夸张的那种,带手上能闪瞎别人的眼睛……”
周叔:“…啊?”
温砚自信地点头,用一种“你就信我吧”的语气笃定道:“他就是那种风格的!”
毕竟顾凛川嘛,高调且奢华。
·
去宴会厅的路上,温砚不太舒服地动了好几次肩膀。
周叔问他是不是疼。
温砚点点头,也没隐瞒,拇指和食指掐在一起说:“有一点点。”
现在闹事的解决了,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肩胛骨那一块儿的疼痛。
又不敢摸,摸也不太摸的到,而且他动一下胳膊就会牵扯到后面的骨头和肌肉,那一下会疼得不行。
明明之前和顾凛川睡觉摔到肩膀的那一回都快好了……他平时都没当回事,结果谁知道肩胛骨这种地方居然还能在短期内挨第二下的?
真是够稀奇的。
当时情况太混乱,好像还是沈跃不小心打到了他?
也真是的,哪有人打架跳起来用胳膊肘怼别人后脖子的啊……还怼歪了。
温砚无奈地叹了口气。还好他身上的八位数没弄脏。
他一路到了宴会厅。
沈家是书香世家,无论是装修摆件还是色调风格都偏向古朴典雅,连宴会厅的柱子都是雕梁画栋的那种。
温砚在一根柱子侧面找到了沈跃。
沈跃换了礼服,黑色的,上面用白色的银丝勾出了一条人鱼的形态,胸针也是个宝石蓝小尾巴,和晏一蔓是一对的。
他五官偏明朗,偏古铜色的皮肤让他看起来略有几分成熟和野性,额角贴了个创可贴,挺帅的——和刚才一言不合就开.干的那个仿佛是两个人。
“帅!”温砚伸出一根大拇指夸赞道。
沈跃摸摸后脑勺“嘿”了声,有点憨。
“刚才的事不好意思,影响到你的升学宴了。”温砚有点愧疚地说。
沈跃连忙摆摆手,“是我太激动了,没收住,那孙子我看见他就来气,之前在……算了,不提那傻逼。”
温砚却猜到他说的是哪一次了,那是挺长时间之前,沈跃给他打过的一通电话,也说过温玉卓到处瞎传言的事。
他当时还觉得没关系,流言而已,都是假的,和他没关系。
直到今天温砚才知道流言也是分轻重的,而他面对了那样直白刺骨的恶意。
那些话,他只在小说里看到过,就觉得足够恶心和愤怒了。
而那些真打在他身上的时候,温砚除了有被人当众扒光衣服羞辱的寒意,还有就是疼。
像被人在寒冬腊月里丢进了冰窟窿里,就算被人捞出来了,寒意和刺痛也从骨头缝里钻出来,一丝丝地缠遍四肢百骸。
温砚的睫毛颤了颤,垂下了头。
宴会厅里人来人往,该交际交际,该叙旧叙旧。各个姿态优雅矜贵,披上了贵公子和真名媛面具——仿佛在门口围着看热闹的一堆人不是他们一样。
圈子里的没一个省油的灯,不同地点不同人设,连温玉卓身上都看不出什么异样了。
装模作样的本事都刻在骨子里,真有涵养的十个里面不知道能不能挑出一半来。
有很多人都在打量气质安静柔和的温砚,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温砚脸上,身上。
然后彼此心照不宣地对视。
这就是要和顾家联姻的那个私生子……他出来参加宴会身边还带着人?
听说他好像自杀过,估计顾凛川怕人跑了吧。看得这么紧,看样子还挺喜欢。
温砚身上那件衣服一看就价值不菲,人也挺滋润的啊……
圈子里都传顾凛川那个残疾虽然是性冷淡,但因为心理扭曲,所以有性.虐倾向……而那私生子从进来后就一直在动肩膀,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他们很难不由此幻想一些激情刺激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