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这些你害臊不。”
沈妙贞很想哭,却只能强忍着不要哭出声,会被郑五娘看了笑话,也会在县主面前失仪,如幽魂一般轻飘飘的走出去。
一个没看清前面,直接撞上一个人的胸膛。
抬头一看,却是裴境。
作者有话说:
◉ 107、107
“怎的脸色这样苍白, 手还这么冰凉的,虽然已经开春了,却也得多穿些, 西京不比我们洛京,还是有些冷的。”
裴境很自然的拉着她的手, 放在手心里磋着, 给她暖着手。
沈妙贞眸中有盈盈水光, 眼睛一酸垂下头去, 她不想让公子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
小绿儿气咻咻的,愤愤不平,心直口快的说了出来:“这叫什么事啊, 大早上的我们姑娘就去了那边厨房, 五姑娘给安排的那些厨娘,一个个偷奸耍滑根本不干事, 十六道菜全是我们姑娘一个人做的,张罗了半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累的姑娘浑身酸疼都要晕过去了,结果那五姑娘可好,把我们姑娘叫过去,给县主娘娘和她自己当丫鬟, 叫我们姑娘站着服侍布菜。”
沈妙贞原本不欲说此事,然而小绿儿嘴快, 既然已经说了, 也就不必装成纯然无辜不想告状的样子了。
“原本就不该答应此事,可我若推拒, 五姑娘便给我盖上个不敬皇亲国戚的帽子, 谁知道, 她当真一点也不念亲戚之间的情谊。”
沈妙贞苦笑:“在五姑娘眼里,公子是她亲表哥,我又算个什么东西呢,能叫我服侍一回县主,还是我的造化呢。”
裴境的脸上已经冷冷的没有表情了。
“这乃是家宴,又不是两府之间的宴会,你们姑娘家私自坐在一起吃一吃,何至于如此郑重其事。”
裴境气的要命,便是他自己,在他们侯府,也没人敢真的将沈妙贞当做奴婢使唤。
“我昨日便说,五姑娘未必是真心想要抬举我,不过是寻个由头,使唤使唤我罢了,叫我看清自己的身份,人家县主娘娘又如何能瞧得上我呢,公子想的是很好……”
她身心俱疲,话也说不下去。
裴境咬了咬牙根,也不解释,这一回是他失算,居然被个小丫头耍了。
不是他想的不到位,而是裴境乃是男人,在外面应酬,男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官场之上的勾心斗角,远比内宅女人的更加残酷也更加惨烈。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郑五娘当真能不顾他这个表哥的脸面,给他的人难堪。
舅舅是如何的献殷勤巴结他,他这女儿便是如何的拖后腿。
县主有诰命,又是皇室宗亲,是不能得罪的,这个场子,说实话他找不回来,而且作为一个男人,若是跟女人计较,总显得有失风度。
“她们这是把你赶出来了?”
“若是把我赶出来,倒是好了,我正好可以回去休息休息,五姑娘要我取绣屏。”
“绿儿回去取。”
裴境安抚的握了握她的手:“等绿儿取来绣屏,我同你一起送去。”
沈妙贞顿时大惊失色:“这是我们姑娘之间的事,公子出面很不合适,而且五姑娘只是背地里搞些小动作,明面上并没有为难我,我除了累一些,别的也没怎么样,你出面不合适。”
她说的没错,县主架临,使唤使唤主人家的丫鬟,没有说不过去的地方,礼法上郑五娘和郡主都没有错。
然而因为只是家宴,又是亲戚,郑五娘明明知道她并非一般的奴婢,哪怕是表兄妹,对表哥的房里人,到底也要有些尊重,不会随随便便戏弄。
而郑五娘这么做,分明就是故意欺负人,打沈妙贞的脸面,全然不顾亲戚情分。
裴境如何能不气,他都不舍得这么使唤的人,在外面被欺负了,他怎么想也忍不下这口气。
“你放心,我是男人,难道还能跟姑娘们吵架吗?”
“别担心……”
裴境叹了一口气,也不瞒着她:“永宁身上有诰命,我虽有功名不用跪下行礼,但仍得尊敬着,怕是帮你出不了这口气。”
沈妙贞怕的要命,谁要他出这口气呢,她只想赶紧回去,息事宁人罢了。
然而裴境做下的决定,谁也劝不动的。
小绿儿很快就把那方绣屏和两个荷包取了过来,裴境直接拉着她的手,通过幽幽小道,进了水榭亭子那里。
离得不远,还能听到郑五娘与县主在说话。
“我说你怎么这么殷勤,一定要邀我来玩,原来是憋着坏呢,你跟我说,是不是想整治那个漂亮的丫头,我看她不像是惹是生非的,人家怎么惹到了你?”永宁县主的声音很温柔,像是涓涓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