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川对郑卡的出声极为不满,直起身,替他回答,“他没事儿,就是太缺乏锻炼了,回头给他报个健身班。”
郑卡欲哭无泪,还想翻眼白,他再锻炼也跑不出这百米冲刺的速度来啊,他就不明白了,他现在明明已经不是单身狗了,为什么还是会被虐到。
这个问题恐怕没有答案。
车内的温度一上来,许燕身体内的酒劲儿也跟着蒸上来了,脑袋有些晕。
“不舒服?”程立川拿出刚买的酸奶,胳膊按住瓶身,左手拧开盖子递给她。
许燕接过去,喝了一口,多少好受些,“今天喝得有些多,过一会儿就好。”
她看到两人座位中间放着一堆大大小小的袋子,有些好奇他都买了什么,不过是逛了一趟夜市,能买出这么多东西。
有冰糖葫芦,糖炒栗子,糯米糍粑,她膝盖上还放着那一簇水仙花,都是她喜欢的。
程立川从大衣兜里又掏出一块儿包装好的烤红薯,因为藏在衣服里,热气没散去多少,像是刚出锅的一样。
许燕看着这些东西,还真有点馋,她晚饭没吃多少,光灌酒了。
“你喝了酒,烤红薯和冰糖葫芦不能吃,吃完会更难受,糍粑和栗子可以吃些。”
这是把她喝酒没喝酒的情况都考虑到了,许燕靠在椅背上,软软地看着他,想说谢谢,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手指捏上他的衣角,轻轻拽了拽,“想吃但不想动。”
程立川眉梢一动,试探着问,“我喂你?”
许燕点头。
程立川眸子里闪出清亮的光,抽出湿纸巾擦了擦手,“想吃哪个?”
“糯米糍粑。”
程立川用叉子插了一块儿递到她嘴边,许燕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她现在应该是有些醉了,露出了极为少见的小孩子的一面,吃东西的时候,脸颊鼓鼓的,像一只小松鼠。
程立川拿拇指抹去她嘴角沾上的豆粉,“好吃吗?”
许燕点头,“很好吃,”她的手推着他的手把叉子推到他嘴边,“你也吃。”
程立川把她吃剩的那一块儿放到嘴里,细嚼慢咽地吃完,“确实很好吃。”
“夜市的东西都很好吃。”
“还要不要吃?”
“嗯。”
前排的郑卡腹诽,我也想吃,可惜没人喂我。
下一秒,许燕对程立川说,“郑卡吃吗,你也喂他一个。”
在许燕越来越醉的意识里,想法很简单,好吃的东西得分享。
程立川:……
郑卡:……
然后,两人同时开口。
程立川很嫌弃,“他不吃。”
郑卡很惶恐,“我不吃,燕子姐。”
许燕不习惯郑卡许小姐许小姐的叫,她比他大几岁,就让他叫她燕子姐。起初,程立川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如果按照这样论,那他岂不是要当这个小话痨的姐夫,郑卡难得起了反抗心理,声音很小,但理直气壮,“反正燕子姐认我这个弟,您要是不想当我姐夫,有的是别人想当。”程立川脚都抬起来了,最终没踹下去,算了,姐夫就姐夫吧。
既然两个人都不同意,许燕也不强求,她闻到了栗子香。
“想吃栗子。”
“没问题。”程立川脸色又好起来。
以后要是气氛好的话,两个人可以适当小酌一下,她这种微醺的迷迷糊糊的状态,太想让他欺负她,要是没有郑卡这个电灯泡就好了,他的手还是得快点好起来,不然做什么都不方便。
车里有郑卡,家里没有。
这天晚上,许燕被压在身下,让人立了好久的规矩,他得让她明白,他想喂东西的人,只有她一个。
第二天早晨,许燕醒来,胃里倒是没有宿醉的那种疼,但是身上酸软无力,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意识和记忆慢慢开始回笼,最先涌入大脑的是昨晚半夜的荒唐,然后又往前倒,想起了在车上发生的一切。
她胳膊挡到自己眼睛上,扯着被子盖住头,忍不住踢了一下被子,真的是太羞耻了,她为什么要让他喂,酒喝多了连手都没了吗。
程立川端着杯子进来,看到的是被子下面一个纠结的蚕蛹,他坐到床上,把杯子放到床头柜,拍了拍蚕蛹,“醒了?”
许燕有一瞬的僵住,很快镇定下来,即使心里不镇定,面上也能装得很镇定,她从被子里露出脑袋,看他一眼,倚到床头,扒拉了一下额前凌乱的头发。
程立川问,“难受吗?”
他的笑在晨光里有些晃人眼,许燕下意识地点头,又马上摇头。
“哪儿难受?身上--”
许燕在他拖长的声音里耳朵越来越红,程立川看把人逗得差不多了才继续。
“还是胃?”
他绝对故意的,许燕要瞪不瞪地斜他一眼,没好气地回,“哪儿都难受。”你自己昨晚干了什么你不记得了,还在这儿多此一举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