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满朝文武,对四阿哥的评价基本是沉默寡言刻薄无情,除了一贯和他亲近的十三阿哥,就上最近和他还算交好的八阿哥以及九阿哥,自身在朝中也是形单影只,更别说帮助四阿哥了。
康熙帝心中一松,胤禛向来聪慧又拎得清,应该不会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是自己多虑了,四阿哥一片拳拳之心,是个孝顺孩子。
静静听太子禀告完所有事情,康熙帝神情淡淡,“好,你们能想的这般周到,朕要怎么赏赐你们?”
太子挺了挺胸,志得意满道,“皇阿玛,儿臣只想孝顺皇阿玛。”
八阿哥却是心中一凛,觉得此事恐怕不简单,皇阿玛神情不对劲,憨憨九阿哥心中一喜,又有赏赐了?妈妈呀,儿子出息了,老爹见儿子一次就赏一次,他还想要一枚冷翡翠如意,送给额娘。
四阿哥唇角翘了翘,凭他对康熙帝的了解,皇阿玛这是有了别样心思?眼角余光盯在皇阿玛手上的玉扳指,见他无意识的转着扳指,心中大概明白这位在想什么。
又来了,胤禛暗暗吐槽,皇阿玛还是老一套,也没新花样,理他作甚?
康熙帝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他一双龙目凌厉的望向四阿哥,见他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立着,双手放在身前,犹如老僧入定,又如古松苍静,一双凤眸微微垂下,似乎再修炼下就能升天。
无法,康熙帝只能清咳一声,缓解下尴尬,“很好,等朕南巡回来,你们都有赏赐。”
“儿臣谢皇阿玛。”
唯有九阿哥心中焦急,说好的赏赐呢?这是煮熟的鸭子,拍拍翅膀潜水了,皇阿玛,你个骗子。
“朕乏了,你们退下吧。”
“是,皇阿玛。”
待到诸位皇子退下后,康熙帝命梁九功传李光地进宫,李光地是康熙帝身边第一汉人近臣,是他一向依靠的人,李光地学问渊博办事得力,尤其是如今这种情况下,他从未加入任何党派之争,是康熙帝十分信任之人,甚至远超索额图和明珠。
“臣李光地见过皇上,不知皇上宣臣来何事?”李光地此时已年过花甲,走起路来颤颤巍巍,一名太监搀扶着他行礼,康熙帝忙让他不必多礼,命人拿了把凳子来。
“晋卿啊,你先坐下,朕心中有事,想和你倾诉啊。”
听康熙帝这般称呼,李光地立刻明白,这是要和他说知心话啊,十有八九又是太子的事情,真是听得耳朵长茧。
“皇上您说,晋卿洗耳恭听。”
康熙帝将四阿哥最近的事情说了一遍,尤其描述他做的每件事情,都深得帝心,让他越发觉得这个儿子聪慧果决,可以堪当大用。
李光地终于从康熙帝嘴巴里听到新鲜事,原来是四阿哥啊,这次四阿哥将寿礼折成银子换来雍北赈灾银子这事,说实话他从心里赞成,干得漂亮,干了储君太子该干的事情,朝中凡是心中挂念老百姓的官员,哪个不拍手叫好。
不过跟着康熙帝多年,他已经揣摩透这位皇上的心思,就是又多疑了呗,怕四阿哥起了夺嫡心思,抢太子位子呗。
果然康熙帝幽幽来了一句,“晋卿啊,四阿哥真的只是想孝顺朕,还是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李光地沉默片刻,“皇上,不是臣为四阿哥说话,实在是如果他真有心思,何必还将您万寿节的寿礼折合成银子呢。一来您多少有点不开心,二来朝中大臣也对他厌憎,这种不落好的事情,起了心思的人是不会做的。”
康熙帝嗯了一声,“晋卿说得有几分道理,那你是说胤禛是为了孝顺朕,也是为了关心百姓,那是不是为了博得好名声?”
李光地心中暗暗腹诽,那也比你那位连博得好名声都不想博的储君强吧,“皇上,应该不至于,若是您心存疑惑,此次南巡是个机会,不如您考验下四阿哥和其它阿哥?”
康熙帝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南巡之事除了内务府安排外,太子和几位阿哥也知道一些,于是李光地告退后,康熙帝命梁九功和领侍卫内大臣傅尔丹进来,吩咐一番后,两人心领神会。
“是,奴才明白。”
不提康熙帝的一番安排,且说胤禛出宫乘坐马车回贝勒府,坐在车上闭目养神,耳边传来细桶絮絮叨叨的声音,“皇上,康熙帝对你起了疑心,怀疑你有夺嫡之心,你可要小心啊。”
胤禛自然不放在心上,淡淡道,“皇阿玛向来多疑,又疼爱太子,整天疑神疑鬼,到这个时候才疑心我,已经不符合他的人设了,恐怕此次南巡,多事之秋啊。”
细桶挺了挺胸脯,语气十分自信,“皇上您放心,有细桶在,一切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