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心急如焚,到了淮安府就连忙前往漕运总督衙门,此时雨势也小了许多,刚到衙门口,就看到一群百姓跪在衙门口山呼菩萨救了命,而围在中央的人是太子和诸位阿哥。
梁九功打探了消息回来,神情有些激动,低声禀告道,“回皇上,奴才打听清楚了,说是前几日刚下暴雨的时候,太子殿下便让漕运总督命堤坝附近的百姓全部撤走,然后又让人加固了堤坝,疏通岸边的泥沙,这几日连下暴雨,好在这些举措,总算是保住了堤坝和百姓的命,因此他们在这里感激太子殿下和诸位阿哥。”
康熙帝听到这里,心中终于安稳下来,欣慰好在派了太子赶过来,否则如今的情形恐怕堪忧啊。
微微颔首道,“走吧,去漕运衙门。”
漕运总督接到梁九功的通传,命他接驾后,慌得鞋子都快跑掉一只,按照计划,皇上最少五六日后才能抵达淮安府,这会子怎么这么快?
太子和诸位阿哥听到皇阿玛来了,心中皆是一惊,皇阿玛这是夜以继日赶来啊,尤其是胤禛,百忙之中还不忘记问细桶,“皇阿玛连夜赶来,身体无碍吧。”
细桶似乎拍了拍胸脯表示毫无问题,“你皇阿玛吃得好睡得好,纵然是连夜赶路,那也是别人赶路,他自然能躺在轿中睡个安稳觉,尤其是这轿子晃晃悠悠,比雕花大床睡得还舒服。”
胤禛暗暗翻了个白眼,他就不应该和细桶多嘴,此时太子已经带着诸位阿哥和官员们到了青布轿子旁,迎接康熙帝到来。
众人齐齐跪倒在地,“儿臣。。奴才。。微臣见过皇上,皇上一路辛苦。”原本跪在地上的百姓们,听说这个轿子里的人是当今皇帝,更是磕头如捣蒜,一辈子能见到皇帝,也算是祖坟冒烟了。
轿帘被掀开,康熙帝在御前侍卫层层护卫下,从轿中缓缓走出,他身穿玄色便服,不过是简单服饰,通身的气派却令人不敢直视,让人不由自主跪伏在地上,两股战战,心中发慌。
康熙帝巡睃了全场,最后目光落在太子身上,语气淡淡道,“都起来吧。”
在大小官员和百姓一路跪迎下,漕运总督弓着腰前头引路,康熙帝右手搭在太子的胳膊上,缓缓踏入漕运衙门内厅。
端坐在首座,康熙帝淡淡扫了一眼下面跪着的太子和诸位阿哥,以及一旁的漕运总督和淮安府知府以及淮安将军等人,开口道,“都起来吧,黄淮河道如何了?”
太子和诸位阿哥起身后立在一旁,漕运总督以及淮安知府和淮安将军不敢起身,跪在地上回禀,“回皇上,这几日连着暴雨,想来是雨季到了,好在太子殿下和诸位爷及时赶到淮安府,未雨绸缪,加固了河堤,疏通了岸边泥沙,如今堤坝,奴才派人十二个时辰轮番巡查,务必要保证堤坝安全。”
康熙帝心中安慰,微微颔首道,“加派人手,务必要保证堤坝安全,子清他们何时到?”
漕运总督算了算时间,“回皇上,曹大人以及江苏巡抚大人和两江总督大人,接到皇上的旨意即刻启程,大约明日可到。”
康熙帝嗯了一声,龙目微阖,良久缓缓道,“都下去吧。”
“奴才遵旨。”
很快,内厅里仅剩太子和诸位阿哥,太子走到康熙帝的身边,见他神情疲倦,一阵不安,“皇阿玛,您日夜赶路,不如儿臣陪您回行宫歇息?”
康熙帝摆摆手,“朕无妨,你们都说说赶到淮安府后的事情吧。”
诸位阿哥一听此话,心里皆是呵呵,好了,太子个人秀专场开始,一个无耻之徒拼命表功劳,一个眼瞎偏心往死里夸,然后,其他人敷衍几句,结束。
太子沉吟片刻,将四阿哥拉到身边,笑着道,“皇阿玛,此行多亏四弟,儿臣们去了堤坝巡查河道,是四弟看出河堤旁百姓安置太近,也是四弟看到暴雨不停,疑惑雨季提前到来,因此和儿臣商量是否让漕运总督搬迁堤坝附近的百姓居所,然后疏通岸边泥沙,加固堤坝,因此连着几天暴雨,堤坝稳固如山,儿臣不敢居功,一切皆是四弟还有八弟的谏言。”
而后又看了眼周围,“三弟九弟还有十三十四弟,这几天一直在堤坝上监管,他们在,八旗士兵们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积极疏通淤泥,加固堤坝。”
诸位阿哥觉得是不是今个的太阳,打西边升起,太子居然转性了,不但没有居功,竟然还告知皇阿玛其他人的功劳,夭寿了,这几天暴雨如注,连累了太子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胤禛抿了抿唇,嘴角不易察觉的轻轻笑出一抹轻蔑,只有细桶察觉到了,忙追问道,“皇上,太子真的脑子进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