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审出来了。人证物证俱在,在四阿哥五阿哥身上,也查到了残余的药量,与那个采芹所说一致。
苏培盛回话这会儿,年姒玉就在跟前,听见这些话,笑而不语。
胤禛瞧见了,问她:“笑什么?”
年姒玉也不隐瞒,大大方方地道:“嫔妾是笑,有人的手脚快,这么快就找好了替罪羊。”
推出来两个宫女,这就完事了?
胤禛闻言就看向苏培盛,目光淡淡的。
苏培盛吓得立马跪下:“皇上,奴才绝不敢擅自隐瞒。那宫女受了刑,便是这样招认的。奴才排查了整个永寿宫和承乾宫,那采芹确实与那宫女有旧怨。奴才绝不敢欺瞒皇上。”
胤禛瞧了苏培盛一眼,才望着年姒玉道:“朕这里的查证,历来讲究真凭实据。捕风捉影的事,不可轻信。”
这话的意思,就是站苏培盛了。
年姒玉望着他笑:“皇上这是信了?”
胤禛道:“苏培盛查出的事,不会有错。可这采芹既与这宫女有旧怨,为何从前不动手,往后不动手,偏偏在这个时候动手?既要陷害,为什么非要等四阿哥五阿哥来,若是害了熹妃,那不是更解气?主子病了,永寿宫的奴才都脱不了干系,那才是报仇雪恨了。”
苏培盛在底下听着,大气都不敢出,皇上肯定了他,但同时,也提出了质疑。
年姒玉说:“害了熹妃,怎能请动皇上呢?皇上又不疼爱熹妃。只有四阿哥五阿哥都病了,皇上关心,要亲眼看一看孩子,才会去永寿宫,才会有奉茶的刘答应。”
谁都知道,症结出在熹妃身上。只是这个采芹是个硬骨头,动了刑人已经要废了,也只招认了这么些出来,再要往下查,只怕人死了,也还是只有这些。
这就是个死案,再翻不出什么来了。
若再要继续深查,把永寿宫和承乾宫翻来覆去的折腾,或许能查出来些什么。但是那动静就太大了。
将要到皇后的千秋了,虽然胤禛不喜爱皇后,可到底是个大日子,外头尚且不安定的,宫里不宜再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了。
年姒玉瞧胤禛沉吟不决,年姒玉便笑道:“依嫔妾看,皇上只管将两个宫女按宫规处置,查出来的实证只有这些,那就按着这个处置。”
“皇上心里有怀疑,嫔妾心里有怀疑,难道裕嫔心中就没有怀疑么?嫔妾现想着,那夜裕嫔的话可真是有些意思的。这些事,她未必知道。也未必参与,若是她知情,她宫里的宫女被卖出去了,她必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五阿哥也跟着受苦了,裕嫔若是个疼孩子的,也不会无动于衷。”
“若她不知情,那就是头一个苦主。皇上这儿查不出什么了,可她几乎日日同熹妃在一处,未必就查不出什么的。嫔妾瞧着她,是很着紧五阿哥的。为了五阿哥吃的亏,若想要给自个儿翻案洗清嫌疑,那就只有尽她所能查清这事一条路可走了。”
熹妃还是太得意了些。还想着帮着皇后助刘氏一臂之力。
年姒玉想着,那就干脆把裕嫔推出去,跟熹妃自个窝里斗去。裕嫔这回摆明了是吃亏的,她自己就罢了,可还牵扯上了五阿哥,泥人还有三分性呢,裕嫔未必肯低头的。
熹妃和裕嫔若为这个不再交好,对年姒玉自然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胤禛懒得费心想这些,他只想看顾好四阿哥和五阿哥。
对熹妃裕嫔这样拿着儿子利用的行为很是不齿。他的儿子是皇子,没得叫这些人给教坏了。
胤禛的脸色就不是很好,对苏培盛吩咐:“照着你宝嫔主子的话去办吧。嗣后四阿哥五阿哥去永寿宫承乾宫,只许请安,不许再用后宫膳食。两个阿哥身边再各添五个人,永寿宫承乾宫送去阿哥所的膳食,他们也不许再碰。”
“再去请安,也只能说话,点心茶水一概不许用。膳房上人给阿哥所送膳食,要固定的奴才。这段时日,四阿哥五阿哥就在阿哥所休养身子,除了读书,暂时不要去后宫了。”
苏培盛领命去了。
胤禛这儿才对年姒玉道:“朕原本想,将定了四阿哥五阿哥婚事的事,与熹妃裕嫔一并说了。可她们闹出这些事来,朕也不想特意去永寿宫与承乾宫走一趟了。”
他原本是重视四阿哥五阿哥的意思,瞧着那日裕嫔也在永寿宫,就将这事与两个人说一下,知会一声,也是尊重皇子的母妃。
结果呢?他也没这个心思了。
要是再去永寿宫,还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何况那儿还有个刘氏虎视眈眈的,胤禛不想去。
特意把熹妃裕嫔叫来养心殿,胤禛也没那个闲工夫,回头等赐婚的圣旨下了,她们自然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