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莞哭笑不得：“怎么答应你爸？当然是因为喜欢啊。”
“喜欢？”苏炎一愣，想起某乎上的问题。
他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迫切地想要知道：“你怎么知道你喜欢我爸？”
“嘁，你这孩子什么情况，问这么笨的问题。”刘莞给他夹了块肉，但还是愿意回答苏炎的问题，“嗯…让妈妈想一想。”
“大概就是觉得，”刘莞笑道，“你爸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
晚上，苏炎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他的心脏有规律地振动，在黑夜里能听见清晰的跳动声。
苏炎闭眼，换了好几个姿势，拢了拢被子，企图强迫自己入睡，突然他好像感觉到什么，复睁开。
他坐起来抬头看向阳台，浅淡的月光在阳台撒下一层银辉，半透明的帘子随风晃动。
苏炎心脏狂跳不止，他立刻翻身下床穿拖鞋，大步拉开窗帘走向阳台。
他走到扶手边往下看，果然看见树下有个熟悉的瘦高人影。
季云闲不知道已经站在那里多久，头顶的香樟树树叶婆娑着，有几片掉下来落在他肩头。
他长身玉立，夜风浅浅地带动着他的衣服。
在苏炎从阳台上望下来的那一刻，季云闲仿佛也有心灵感应那般抬头望过来。
两人视线相撞，苏炎脑袋一热，什么也没想就转身冲下楼。
穿过庭院，苏炎打开大门，看见季云闲停下来。
暖黄的路灯斜斜地照过来，将季云闲的身影拉长。
季云闲看见苏炎，沉默无声地走过来，站到苏炎面前，深深地盯着他。
苏炎喉结上下一动，率先打破寂静：“你有事吗？”
季云闲顿了顿，从身后拿出一个袋子递给他。
苏炎疑惑地接过来，看见市abo医院的塑料袋，里面是一盒抑制剂。
对了，抑制剂其实早就审批下来了，但苏炎一直都没有去拿过，甚至没有在意过这件事。
季云闲盯着他，轻声开口：“我要去爷爷家住一段日子，我不在的时间，抑制剂可以帮你解决很多问题。”
苏炎怔住，低头看着袋子，感觉滚烫的温度从手心传来。
他睫毛轻颤，声线都在飘：“什么意思。”
季云闲眸色漆黑，却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塞进苏炎手里，自顾自说：“如果，如果你需要的话，也可以用这个。”
苏炎摊开手掌，竟然是一个存着信息素的小玻璃瓶。
里面是季云闲抽取的信息素，苏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做的。
季云闲垂眸：“如果你不需要，也可以把它扔了。”
听到这话，苏炎瞳孔一缩，意识到季云闲想逐步退出他的世界。
心脏狠狠一抽，酸酸涩涩，透不过气。
苏炎桃花眼微红，逐渐有水光泛滥。
季云闲眉心微动，放在背后的手想抬起来，却硬生生忍住：“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他转身，苏炎上前两步叫住他：“季云闲，你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季云闲脚步一停，闭了闭眼，回头望向他：“对不起。”
苏炎一愣。
季云闲在为白天的事情说对不起。
直到对方离开，苏炎还站在空荡的路上。
手里的袋子被他攥出褶皱，又松开。
苏炎低头，眨了下眼，泪水从眼眶滴落。
全世界最好的人，走了。
—
那晚两人的见面好像一场梦。
苏炎就这么窝在房间里三天，这三天他除了吃就是睡，拒绝了一切社交。
刘莞越看越不对劲：“小炎，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跟妈妈说呀，你这样妈妈很担心的，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
苏炎摇摇头：“没有。”
“没有你这样，别待着了，赶紧出门走走。”刘莞把苏炎从床上提起来，赶着他去洗漱，顺便帮他整理被子，吐槽道，“年纪轻轻的这么没精气神，又不是失恋了。”
“……”
苏炎出门了，他像从前很多回那样，一出门就往左走，直到站在季云闲家门口，苏炎才回过神来。
苏苏在庭院草坪上追蝴蝶，看见苏炎高兴的“汪”了一声，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兴奋地围着苏炎蹭。
这个寒假苏苏都养在季云闲家里，好像又被喂胖不少。
苏炎蹲下身，摸了摸苏苏的头。
苏苏：“汪！”
苏炎思绪一晃，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以往苏苏要是来蹭他的时间有点久，季云闲总会提起它的后颈肉，淡声：“回你的狗窝去。”
可季云闲不在，所以不管苏苏蹭多久，都没人会来阻止它。
苏炎垂下眼眸。
“小炎？”孙舒雅开门，“来了怎么不进来啊？阿姨做了些糕点，正打算给你们端过去呢，正好你来了，进来尝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