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朝见冯渊敷衍他,心中有些忐忑,“大人不肯告诉在下真相,在下也不敢多问,但……在下只有这一个亲人,斗胆问大人,可有害我弟弟之心?”
“哈哈哈,”冯渊被逗笑了,“你们兄弟俩有什么值得我算计的吗?”
柳文朝有些尴尬,面上一红,“没有。”
“既然没有,你在担心什么呢?”冯渊倒是不生气,“你只管放心,我对你们没有恶意,你弟弟是个不错的,我许诺他带他去上京读书,只是因为看好他的天分,若是因为家里供不起他读书而耽搁了,实在是有些可惜。”
闻言,柳文朝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多谢大人。”
他倒不觉得冯渊在骗他,凭冯渊的权势,若真有什么坏心思,也没必要绕那么大的圈子骗他们兄弟俩。
“行了,回去读书吧。”冯渊笑着道。
柳文朝红着脸起身告辞。
送走了柳文朝,冯渊便带着人出门查线索了。
而柳文羲则在约定的地点跟他汇合。
冯渊带着柳文羲东奔西窜,跟着线索还去了下辖的镇上。
耗费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才将线索搜集齐,在苏州府衙直接升堂宣判杀人犯斩立决。
解决了这个案子,冯渊休息了一日,次日便登了柳家的门。
因提前打了招呼,柳文朝兄弟俩都在家里。
“见过大人。”
“不必多礼,”冯渊摆手,进了堂屋与二人相对坐下,“我今天来的目的,你们两兄弟应该都清楚了吧?”
案子已经结了,他即将回京,自然是带柳文羲回京读书的。
柳文朝虽然舍不得弟弟,但也知道机遇难求。
“在下明白,舍弟……烦请大人多多照顾。”柳文朝深深一礼。
冯渊受了这一礼,“我既然做出了承诺,自然会保他平安,你且安心便是,有我在,上京没有不开眼的人敢欺负他。”
这倒是。
柳文朝哑然失笑,“那……大人什么时候启程?”
“今天下午。”冯渊道。
柳文朝默了默,“我知道了。”
“申时初刻,我在码头等你们。”冯渊说完,便告辞了。
柳家兄弟俩怎么也需要点时间告别,收拾行李,他就不在这里碍眼了。
很快到了下午申时,冯渊的行礼早就收拾妥当,提前了一个时辰去了码头,将行礼都搬上船。
柳家兄弟敢在申时初刻前到了码头,见冯渊站在船头,慌忙跑上前。
“让大人久等了。”
冯渊微微一笑,“我也刚来没多久,”顿了顿,看了兄弟二人一眼,“你们商量好了?”
柳文朝点点头,揽着弟弟的肩膀,看着冯渊道,“该嘱咐的,在家里我都已经嘱咐完了。”
其他的,也只能让冯渊多照顾他弟弟了。
冯渊微笑道,“你放心。”
“文羲,你先把行礼放船上厢房里吧。”冯渊转头对柳文羲道。
柳文羲点点头,提着包袱上了船,两个小厮提着其他行礼跟着上船。
回头看了看柳文朝,柳文羲抿抿唇,进了船内。
“大人支开文羲,有话对我说?”柳文朝道。
冯渊微微一笑,“前些日子听文羲说,你不打算拜秦大儒为师了?”
柳文朝闻言有些尴尬,没想到他弟弟这么信任冯渊,什么都对他说。
“是。”柳文朝叹了口气,“虽然秦大儒学问精深,可我觉得,一个人学问好不好不重要,人品好不好才重要。”
他不怨恨秦大儒袖手旁观,毕竟非亲非故,人家凭什么冒着得罪甄家的风险救你?
只为了你有个读书的好天分吗?
柳文朝倒不是因此对秦大儒有意见,而是他觉得,既然如今秦大儒都能因为怕得罪甄家而袖手旁观,当年在朝为官的时候,怕是也没少因为怕得罪权贵,而做一些昧了良心的事。
他不想拜这样的人做老师。
哪怕因此考不上进士,他都不后悔。
“好,有志气!”冯渊拍了拍手,笑道。
柳文朝面上一红,“我也就是……有点矫情,心里接受不了,让大人见笑了。”
“这不是矫情,这是明辨是非。”冯渊含笑道。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柳文朝,“等你考中了秀才,拿着这封信,去鹤山书院吧。”
鹤山书院可以说是苏州第一书院。
整个江南有大半的学子都想进入鹤山书院念书,柳文朝自然也不例外。
他拿着信,有些不敢置信,“这是……”
“本官与鹤山书院的山长有些交情,看在我的面子上,让你免试入学是没问题的,不过其他的就要靠你自己了,”冯渊微微一笑,“你没问题吧?”
柳文朝激动的脸都红了,“大人之恩,草民实在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