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冯渊拿到皇上准假的消息,冯渊带着甄英莲一路南下寻亲,一直到甄母和甄英莲相认,也就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再从如皋县到姑苏,再坐船到金陵,也就三个月出头。
从金陵到京城,坐船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因此,冯渊一行人到京城的时候,皇上给的半年假期,还剩两个月的假期。
这个时候刚过完中元节,京城还挺热闹。
下了船,冯渊坐上家里来接的马车,甄家母女则坐在后头的马车上跟着。
马车停在神判府门前。
神判府是皇上御赐给冯渊的住宅。
上京御赐的府宅其实不少,但大多是因军功封爵之后御赐的王府或是国公府、侯府。
当今圣上登基二十余载,冯渊是第一个获得了御赐府邸的官员,由此可见他有多得皇帝喜爱。
表面上看,那些勋贵身份高,但实际上,这个世道,只有得到皇帝偏心的人,才叫真的有地位。
回到京城的第二天,冯渊就去衙门销了假。
对于冯渊的回归,大理寺衙门上下都很高兴,谁让冯渊能力出众,又得皇帝看重呢?
只要冯渊在,大理寺衙门官员处理一些麻烦案件的时候,只需要将案子递交给冯渊处理,冯渊就能直接拍板,根本不怕得罪人。
有这样的上司,只要是一心办实事的官员,都对冯渊马首是瞻,有些时候大理寺卿的话都没冯渊的话好使呢。
听闻冯渊回京,没两日,皇帝就召见了冯渊。
冯渊将这一行的见闻都一五一十的说给皇帝听,没有任何隐瞒。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如皋县也不是什么穷乡僻壤,怎么就出了这种罔顾人伦的畜生呢?”皇帝厌恶的道。
连自家亲妹子傍身的钱都要抢,不惜伤人性命,着实狠毒。
冯渊没接话。
“听说你把这甄家母女安置在神判府了?”皇帝笑着问道。
冯渊道,“是。”
他将大夫对甄母身体的诊断结果告诉皇帝,叹道,“她们母女也着实可怜。”
“爱卿真是爱民如子啊。”皇帝笑呵呵的道。
萍水相逢救了一个姑娘,居然愿意做到这个地步,还接到自己家,连人家娘都一起养了。
要说冯渊对那甄姑娘没有半分情丝,他是不信的。
冯渊觉得皇上这话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为了这个甄家小姐,金陵四大家族,你可是一口气得罪了其中三个,不怕被人报复吗?”
冯渊笑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审判此案,合情合理合法,不惧任何人报复。”
见冯渊如此坦然,皇帝点点头,“不错。”
又聊了两句,皇帝就让冯渊办事去了。
冯渊这次回京,虽然还是跟从前一样,大半时间都待在大理寺衙门办案,可晚上却不会留在衙门里彻夜办案了。
京中这些媒人,那都是消息灵通之辈,冯渊回京的时候,带回来一个姑娘,已经人尽皆知,虽不知其底细,但既然冯渊都接到了自己家里住,完全不避嫌,想必是有打算的。
于是,来给冯渊做媒的少了大半,剩下的也就是想再努力努力,碰碰运气。
对这些来做媒的人,冯渊自然是一个都没见。
冯渊父母俱亡,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他的婚事自己就可以做主。
刚过完中秋,冯渊这日处理完衙门的案子,回府又被郭管家给堵住了。
“郭叔……”冯渊无奈的叹气,“您这是干嘛呀?”
每日都在府里堵他,何必呢?
郭管家跟着冯渊进了书房,才道,“老爷,您老大不小了,婚事可不能再拖了。”
“您又来了。”冯渊揉着额角,“那些个上门提亲的,都别有用心,娶回来就是个麻烦。”
“老奴说的又不是那些,”郭管家笑道,“府里住着的那位甄小姐,老爷看怎么样?”
冯渊哽住,“她才十二,我比她大这么多,不合适。”
“老爷,你命格硬,克妻老奴知道,前些年陛下赐婢女的事儿,老奴还没忘记,”郭管家说着一顿,“可是这位甄小姐,住咱们家可是有足足一个月了,一点事儿都没有,依我看,这位甄小姐说不定是老天爷定给你的妻子,这是天赐良缘!”
“越说越离谱了。”冯渊无语的道。
郭管家道,“老爷若是没有这个心思,为何巴巴的请假带着人去寻亲?寻到了人家的母亲,还把人母亲一块儿带回来了。”
冯渊噎住,“我心善不行吗?”
“好,行,”郭管家见小主子死鸭子嘴硬,想到他家那口子出的馊主意,当即心一横,道,“老爷既然没这个心思,甄小姐也到了该许婚的年纪了,我家那小子今年十七,正好还没许婚,不如老爷给个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