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冬迎看着那辆车,不知怎么就感觉有点熟悉,不过看不太清。
他很快收回视线,手机屏幕上预计能打到车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五分钟,还是没有人接单。
就在此刻,一辆白色的汽车不知道从哪里开来的,就停在他面前。车窗降下,一个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手搭在方向盘上,用任冬迎能听出意思的方言问道:“打不到车了吧,我去市里办事,正好捎着你,50走不走?”
任冬迎暗灭手机站了起来,说:“走。”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车主把窗户打开通着风,任冬迎的头发被风吹的轻轻摆动着。他给陈阳发了条微信,对面很久没回,估计在忙。
忙了一整天,他这会儿感觉有点困,就靠在座椅上闭上眼休息。
不过任冬迎没睡着,不一会儿,车停了,后车门被打开,又有一个人坐了进来,就坐在他旁边。
他以为是车主顺路上又捎带的一个打不到车的人,于是睁开眼睛,朝旁边看了一眼。
车厢里有些昏暗,任冬迎没看清旁边那人的面容,只看到他的右脸上有一条刀疤,很深的样子。
他顿了一下,旁边那人却毫无征兆地动了。
任冬迎看到他探身不断朝自己这边靠近,皱了皱眉,刚要出声,就毫无防备地被人一手砍在了后颈上。
要说的话堵在了喉咙里,任冬迎闭上眼睛,身体软软倒回了车座上,晕了过去。
车主朝后看了一眼,并不意外,反而问:“现在去哪?”
后座上的男人扶起任冬迎,将他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手不断在他脸颊上来回游移,眼睛里闪动着狂热又奇异的光。
他原本应该是阳光英朗的长相,可惜右脸的那条疤刻在脸上,也让他变得怪异狰狞起来。
熟悉又陌生的嗓音慢悠悠在车厢内响起,他扶着任冬迎肩膀的手臂用了点力气,嘴角勾起,缓缓报出一个地名。
.
陈阳忙了好一会儿才有空拿手机看了一眼,任冬迎一个小时之前给他发过一条微信,说已经打到车了,陈阳估计他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随手拨了个电话打过去。
并没有响起响铃的音乐声,而是一道冰凉的女声提示音提示: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陈阳挂断,又重新打了一个,同样的结果。
杨阅阅过来找他:“累了?这会儿忙的差不多了,要不你先回去,我在这看着就行。”
陈阳:“车钥匙给我,我去小迎家看一下。”
杨阅阅:“为什么去他家,怎么了?”
“我给他打电话提示不在服务区,但是一个小时之前他给我说已经找到车了。”陈阳皱了下眉,说,“我去他家看一下。”
“等等。”杨阅阅很快反应过来,他看了陈阳一眼,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杨阅阅打开免提。
“喂。”竟然是沈乔的声音。
陈阳皱眉:“你给他打干什么?他家又不住在……”
“你出门看看,任冬迎回家了没有。”杨阅阅说。
说完他又看了陈阳一眼。
沈乔的声音很快传来:“没回来。我一直在门口,他没有回来过。”
陈阳愣了一下,都忘记问杨阅阅怎么会知道然后给沈乔打去电话,只想着在手机联系人列表里翻找墓园负责人的电话,想让他帮忙找找任冬迎是不是还在那里。
沈乔穿上外套,推开门时突然想起早上那个看到他就离开了的中年男人,脚步一顿,心里突然腾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给医院打电话问问他有没有过去,没有的话就报警。”
“任冬迎可能出事了。”
.
电话响起,是个虚拟的陌生号码。
丛星泽打了下方向盘,车辆在黑色的高速公路中冒着雨前进。
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半晌,他接了起来。
男人有些微哑的声音伴随着电流声在安静的车内响起。
“星泽啊,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丛星泽目视着前方,没说话。
男人似乎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道:“我刚才碰到一个人,似乎是你朋友,看他打不到车就把他顺路带上了,对了,你想不想听听他的声音……”
.
任冬迎慢慢睁开眼睛,入目是一个破败木头柱子搭成的天花板。
他后颈还残留着一阵剧痛,眼前一阵一阵发黑,缓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
晕过去之前的记忆充斥在脑海里,他的手被反绑着,任冬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被绑架了。
这种只在电影里看到过的情节,竟然被他给撞上了。
他不知是谁会来绑架他,那个脸上有着一条刀疤没看清面容的男人究竟是谁?难不成是病人?可是那不可能,他的病人里面并没有脸上带着一条刀疤的人。任冬迎甚至连自己很久之前的患者都想过了,但还是没有找到最可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