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趾都是麻的。
她被清泽拢着,逐渐从倦怠中恢复,眼睛清明了。
可清泽还没有。
她环着他的脖子,“要不要?”
“要。”
梁姿却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坐在一边质问道:“烟瘾是怎么回事?”
清泽本来就受着煎熬,满满当当抱在怀里的人还跑了,心也跟着空落落。
他难受得坐了起来,耐心解释:“没有烟瘾,一根也不抽了。”
梁姿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从头说。”
“从你离开巴黎之后开始抽的,抽了三个月,后来就戒了。”
梁姿的下巴冲着床头柜点了一下,“你抽一根,我看看。”
清泽没动,“真戒了,两年没碰过了。”
梁姿下床,隔着窗帘推开了半扇窗,冷丝丝的新鲜空气潜入房间,在她裸/露的胳膊上留下一层薄薄的战栗。
她倚在窗前看他。
清泽叹了声气,坐到了床边。
他拿起烟盒熟练地倒出一根,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放进了唇缝中间。
还是这只手,把打火机从床头柜上捞了过来。
他咬着烟,稍稍仰首,与梁姿沉默相视。打火机被他搁在膝盖上,在他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转。
她闲着没事的时候也会这么做。
咔嚓。
他轻巧地扳动打火机,颤动的火苗映得两张脸庞时明时暗。
他俯身轻就,香烟点燃的一刹那,梁姿开了口:“不许抽。”
清泽用两指捏着烟,拿了下来。
梁姿坐在他分开的大腿上,手抚上了他。
清泽登时变了声调:“黎黎。”
他用空手搂住她,想把碍事的烟碾在碗里。
梁姿温温柔柔地命令:“不许碾。”
她望进男人的墨色眼眸,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夹着。”
指间的烟灭了,烟灰散了一地。
过了好一会儿,梁姿才停下来。
清泽喘着粗气,拍了拍她的背,神色餍足,“去洗手,宝贝。”
两人各自清理好,抱在一起聊了会天。
“清泽,分手之后的那几个月,我怕我上瘾,所以一根也没抽过。”
“哦,都怪我第一次抽,不懂。”
梁姿笑了一声,“我现在也很少抽烟了,没在家里抽过。”
“看出来了,”清泽瞟了一眼旁边的白色小碗,“连个烟灰缸都没有。”
“对,就是因为没有想扔就扔的玻璃罐当烟灰缸。”
“挺好的,这玩意对身体不好。”
清泽又蹭上了梁姿的下巴。
她按了一下手机,“快十二点了。”
清泽只顾着磨人,“嗯。”
“你可以回家了。”
“嗯?”清泽支起脑袋,“什么?”
“我说,清老板可以回家了。”
“不想回。”
“你躺在这儿我睡不着呀。”
“那你以前不是睡得挺好的??”
“之前做累了,困了,就睡着了,今天没做。”
还逻辑闭环了。
清泽静了一会儿,问道:“宝贝,你是不是还在害怕?你可以跟我说,我没关系。”
“真不是,”梁姿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路上开车小心,快回家吧。”
清泽还是躺在床上不肯动弹。
既然如此——
“唉,”梁姿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真心感叹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小狗啊。”
清泽一骨碌爬了起来,兴冲冲地问:“又来了是吧?说谁是狗?”
“小狗是褒义词,我夸你呢,又可爱又好看。”
清泽盯了她两秒,照单全收,“行。”
——
梁姿的生日是个周三,第二天领导要来她班上听课,她这一晚在家里翻来覆去地讲,没有心情过生日,于是清泽说好周六帮她补过。
清泽本来只想跟梁姿两个人单独庆祝一下,但是王雨薇和任平安马上回法国,郑述下个月也要回英国,趁着现在人齐,他还是自掏腰包摆了一桌。
自从他和梁姿和好,还没正式通知过这些朋友。其他人都好说,零零碎碎的消息总会听到一些。
除了郑述。
清泽打着“最后聚一聚”的幌子,把郑述喊了过来,为的就是给他一个惊吓。
让他总是误会他喜欢谢绍,喜欢个毛线。
餐厅包间里,做东的还没来,郑述兴致勃勃地问谢绍:“人追得怎么样了?”
谢绍一听就懂了,清泽没跟他说。
他支支吾吾地应道:“就那样吧。”
“那你得抓紧啊,我回英国之前,能不能行?”
“我争取吧。”
郑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你跟清老板那天…说什么了?”
“跟他聊了聊感情。”
“卧槽,”郑述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你俩有什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