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怎么不在民宿呆着,不是说好了下午一起走的吗?你们瞧瞧这三月的天,愣是把我跑出一身大汗!”
“少废说,你有什么正事,快说。”商爻长腿一伸,踢了他椅子一下。
汪方友顿时弹跳一下,险些从椅子里扑出去。
他不高兴地说:“你踢我我就不说了。你们那事听说了吗?好几家电影厂联名举报你们呢!”
“就这事?早知道了!”卫小东没好气地说。
“知道你们还在这坐着,赶紧给电影局那个姓看还是什么的打电话去呀。人家往你们民宿打电话去,找不到人,转了几重关系找到我。我也找不到你们啊,天没亮就满世界跑,我估摸着,再找不着我得报警去了!”
商爻一听,立刻跳起来,酒店门廓下就有公用电话亭,苏阙陪着他一块去。
距离电话亭不远就是机场专线候车点,正好是发车时间,人们提着行李,吵吵嚷嚷地排队。
商爻电话开免提苏阙也听不清阚望那头说什么,只好从电话亭里退出来,百无聊赖地看着那些排队的人。
江雨凌和原野也在队伍里。
看见苏阙,江雨凌迟疑片刻,还是决定过去跟她正式说说这事。
谁知她刚把行李放下,原野一把拽住她,厉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我跟苏阙道个别。”江雨凌有些心虚,不敢看他。
原野冷冷道:“不是说好了再也不和他们联系了吗?你现在去道别,是反悔了?”
“我……我没有……”
话音没落,车门开了,原野不容分说拽着她上车。
江雨凌坐在靠窗的位置,目不转睛地看着苏阙。
而苏阙站在路边,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半晌后,原野把窗帘拉了下来,车子缓缓开动了。
苏阙没有动,目送车子远去,最终化成一个小点,消失在樱花飞舞的街角。
“看什么?”商爻打完电话出来,轻轻拽了她一下。
苏阙摇摇头,问他:“阚望说什么了?”
“好消息。”商爻朝她挤挤眼睛。
两人迅速回到咖啡厅,把事情说给卫小东听。
“经过电影局领导的开会研究,又有我们每个月持续给电影局写信为证,领导们一致认为咱们是爱国敬业的好青年,所以决定实施宽大处理……”
“你少耍花腔,说重点!”商爻废话还没说完,后脑勺挨了卫小东一记。
他只好加快速度:“领导们允许我们明天回去,但护照还是得禁,我禁五年,你禁两年。”
“这算什么好消息。”卫小东不满意。
商爻说:“这当然是好消息,明天回去,我们的电影就能在今天下午公映。回去以后,只是不能出国而已,电影照拍,重点是,我们的包裹可以出国,到时候苏阙一个人就能去电影节领奖。你说,这是不是好消息?”
“ 那这还真是……好消息啊。”卫小东心情复杂,跟坐过山车差不多,只觉得一会在谷底,一会又被抛上了云端,他都不知该摆什么表情了,生怕下一秒又有变化。
倒是汪方友第一时间做了反应,酸溜溜地说:“瞧你瞧你,这回领不领奖还没谱儿呢,就把下回安排好了。你咋不上天呢?”
商爻懒得理他,得意地冲苏阙挤了挤眼睛。
苏阙问:“知道是哪几家电影厂举报的吗?”
“那还用说?领头的是北方电影厂。”
“商维强?”
“他没出面,是郑导演攒的局。可郑导演攒跟他攒有什么区别,总之是见不得咱们一出手就入围呗。”
苏阙不再说什么,蹙眉沉思起来。商维强为什么突然出手了?这招比陆惠铃也高明不了多少。
这下大家都轻松下来,汪方友东看西看,翘着二郎腿问:“那小两口呢?”
“谁小俩口?”卫小东反问。
汪方友说:“江雨凌和原野。”
提起这个,商爻的神情又不好了,冷冷道:“不认识。”
汪方友觉得他故意抬杠,说:“我好心对你给予春天般的关怀,你什么态度?”
商爻说:“我就这态度,谁稀罕你关怀了?”
汪方友顿时不高兴,拍着桌子要跳起来。
卫小东赶忙拦着他,简短地说了下事情经过。
汪方友想了想,又跟商爻同仇敌慨起来:“我早看那小子不顺眼,瞧瞧,被我说中了吧。”
“说得好像你不是人似的。”商爻故意挤对他。
汪方友又恼了,叫服务生续了杯咖啡,认认真真跟商爻掰扯起他俩究竟谁才不是人这个问题来。
四人就近在咖啡厅用了午餐。
下午,汪方友被师兄拎走了。
快三点时,商爻三人人手一张小册子,向放映《天伦》的2号展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