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十方宗却在他死后匆匆解散。
如今重建,就连四大宗门都派人送来贺礼,可见那十多年十方宗地位。
那日下着雨,却还是挡不住前来报名与贺喜的人。就连谢长闲也被破格提前结束禁闭,出来迎客。归心作为弟子也在山门处忙碌,她穿着十方宗发给她的衣衫,是白裳红边的,样式简单方便。她戴着面纱,只在后面做些记录的事情,山门前是另外两位长老。
她身侧是穿着打扮都很正经的谢长闲。
他穿着浅色衣衫,不时偷偷往嘴里塞两颗糖,只有浅笑回礼时才有那么片刻的正经,这时他身上似乎出现了另一个影子。
归心有些恍惚。
正此时,山门外却忽地安静下来,抬眼望去,两队穿着魔域特制服饰,举着魔域旗幡的人硬生生将人群分成两边,在山门前站定后,一人自分隔出的路径中走出。
他戴着面具,双手负于身后,声音沙哑:
“魔域离沧地携灵珠十万,星月石万颗,云光纱千匹贺十方宗重建。”
周围众人无一敢说话,无人知晓魔域此番行径是何目的,只得纷纷暗地里做好了准备。安阳城本就离三年前魔域与修仙界划好的分界线不远,魔域趁机过来也不消多时。
“自三年前归弦死,魔域与修仙界便约法三章,和平相处,如今修仙界往日大宗门重建,离沧地携礼贺喜也无人欢迎吗?”
那人声音仿似镰刀割过野草一般,沙沙的粗,他周身气息如同萦绕着看不见的一团黑,令人浑身不舒服。
归心悄悄牵住谢长闲的手,谨慎的观察着形式。可那小子只顾着看外头的热闹,被归心拉住还疑惑地回头看一眼。
里面终于得了消息,谢松夫妇亲自前来接待。
“原是离沧地第一魔使,劳代我向步尊主道谢,来者是客,请——”
那人在谢松夫妇的陪同下行过归心面前,淡淡扫她一眼,后停下脚,归心立马牵紧了谢长闲的手,握着笔的手在桌面上倒是淡定地没有任何反应。
她呼吸都屏住,那人停顿片刻后却道:“把礼记好了,我家尊主说了,过几年他大婚十方宗得全部给他还回去。”
此话一出,众人语塞,唯有归心放下心来松开谢长闲的手,她略微俯首,提笔一一记下。记好之后,那人才满意地点点头。
他略多看归心一眼,声音里带着笑意:“字写得不错。”
归心低眸不言,谢长闲突然将手放到她肩膀上,鼻尖嗤笑。
嫩生生的声音带着鄙夷,“嘁,还没我写的好看,你的眼睛若是知道你是这眼光都恨不能自己瞎了。”
秦纤巧正要拉住他,那人便摆了摆手,这才作罢。
待人都散去,一切恢复正常后,谢长闲才又偷一颗糖丢嘴里,用气声问她,“你认识他吗?”他眼睛滴溜溜看着归心。
归心勾了勾唇,眉眼微弯,“听说过,但不认识。”
“那你刚才那么害怕干嘛?”
归心愣住,随后歪头笑着,语气无辜,“我没有灵根呀,他可是能让宗主出来迎接的人,再说了他还是魔域的,若是不坏好心,我随时可能丧命。”
她倒是没想到这师弟心思竟这么细,一般来讲,应该是认为她想保护他才是,他却能察觉是她在害怕。
这样的想法下一瞬就消散了。
谢长闲说:“那你也不能拉着我啊!要是他真动手我不也被你连累了吗?”
听着他的控诉,归心无奈地笑了,这样的弟弟,若是他还在应当也会觉得很有趣。她揉了揉谢长闲的脑袋,耳边是他不停地小声碎碎念,“我就会点三脚猫功夫你也是看到了的……”
魔域势力三分,琉光宫因为接连出了几位圣女而略微占据主位,离沧地和雪殿不分上下。
此番,仅有离沧地派人前来送礼,其余两方没有任何动静。
好在离沧地第一魔使没待多久便先离去,茶余饭后,众人皆在悄声谈论离沧地尊主此番是何用意。
次日,众人散后,各大宗门的宗主却都纷纷收到第一宗门镜极宫发来的信函,秘密出发前往镜极宫。谢松夫妇离去之前将谢长闲托付给归心,只道过几日便归。
谢长闲却如脱缰的野马,满山门窜,仗着自己有灵根能驭灵气归心追不上到处胡作非为。
归心无奈,也只得跟在后面处理。
“归心师姐!我师父刚刚交给我的灵剑……断了啊哇——”
“师姐!我刚为咱宗门种下的第一波灵草,它们才刚刚发芽,你要为它们做主啊!”
“师姐……”
一时之间,接连几日,宗门里到处都是呵斥师弟,呼喊着师姐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冤枉,一个比一个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