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挨到被褥,她便拼着仅剩的力气扯过锦被将自己紧紧裹住,连同脑袋一起盖住,让自己整个人藏在锦被下。赵崇便觉得当初被云莺撞见在藏书阁温习也不算白白被误会,又觉得果真事事讲究个熟能生巧。这一回,云莺显然比上一回感受到更多欢愉。
“爱妃稍等,朕去沐浴。”
赵崇隔着锦被摸到云莺的脑袋,凑过去低声对她说罢便疾步回浴间。
藏在锦被下的云莺脑海挥不去在浴间的场景。
心口怦怦直跳,意识也清醒得全无困意,她觉得自己当真是开眼,上辈子也没见皇帝懂得这么多手段呀?
云莺胡思乱想过一阵又赶走心底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而赵崇已经沐浴回来。
床榻一沉,哪怕云莺没有看见那一幕,也知是赵崇上来了,随即她被隔着锦被抱住,继而感觉宽大温热的手掌搭上她的腰。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退缩,她伸出手,手掌先攀上赵崇的手臂,复在摸索中寻到他身上寝衣的衣带,解开。
翌日天未亮。
云莺在昏昏沉沉中被赵崇抱上马车回皇宫去。
回到月漪殿时,天边泛起鱼肚白。
赵崇将云莺抱入殿内后没有离开,陪着她又睡上一觉,待旭日东升,他才离开月漪殿去勤政殿。
云莺却直到日晒三竿方悠悠醒转。
睡醒以后,她身上已经没有太多的不适。
这具身体这辈子昨夜尚是初次经历真刀真枪,事实上并不怎么好受。
不过皇帝变得温柔克制,也比上辈子少受罪。
身体力行查验过皇帝确实无碍,云莺更不懂他之前的隐忍做派。
可不重要了。
起身以后,梳妆妥当,见外面仍在下雪,略用了碗桂圆红枣莲子粥的云莺便歪在罗汉床上。她本想看会闲书,却不知为何,心思总忍不住往别处飘,尤其一不小心就要往昨夜那些事上飘。
看见书册子上的一句“手指修长”,眼前竟便浮现赵崇那双手。
复又记起那双手如何作乱。
云莺:“……”
她唯有将书册子丢开,幸得此时碧柳将一个紫檀木雕花攒盒捧过来,让她能将注意力放到别处。
攒盒里是各式各样的零嘴吃食。
有芝麻糖、杏仁糖、松子糖,有糖炒山楂、杏蜜饯、枣蜜饯,还有虎皮花生、五香腰果……
里面每一样零嘴都是娘亲为她亲手准备。
想起家人,云莺弯一弯唇,便取了颗酸酸甜甜的糖炒山楂来吃。
殊不知勤政殿内也有人同她这般看个闲书也心不在焉。
虽则赵崇看的并非闲书,而是奏章。
他自诩定力过人,且向来对声色犬马不屑一顾,可本以为自己能如往常静心批阅奏折,却频频走神,时不时回想起昨夜云莺嫣然的面庞。最终一本奏折翻来覆去看得半个时辰也没能顺利看完。
赵崇:“……”
捏一捏眉心,他撇下堆积的奏折,起身去侧间稍微缓上一口气。
踏入侧间,看见那张龙塌,又想起云莺当初住在勤政殿。
转身要离开侧间,抬眸瞥见博古架上的琉璃小酒坛,是云莺送给他的蛇酒。
赵崇:“……”
痛定思痛,赵崇认为必然是昨夜顾念云莺初次,太过克制以致念念不忘。
而解铃仍需系铃人,午后,他淡定地翻了云莺的牌子。
第46章 侍寝
云莺是午睡醒来以后得知皇帝翻了她牌子的。
今时不同往日, 有过昨天的那些事,又撇开那些羞涩赧意,再被翻牌子时,她便莫名想笑。
所以——
今夜的皇帝到底是行, 还是不行呢?
碧梧和碧柳瞧见云莺脸上的笑, 只以为她是为皇帝来月漪殿而高兴。
至于侍寝的一应准备事宜,她们而今已熟门熟路, 无须云莺吩咐便事事皆打点得妥妥当当。
赵崇却比往日都来得更早。
酉时一刻, 御辇已经到得月漪殿外,云莺这时正在沐浴, 未能出来迎驾。
没有计较这些的皇帝径自入得殿内。
他在罗汉床上坐下来, 看见榻桌上的紫檀木雕花攒盒, 便一面享用云莺的零嘴吃食,一面等她。
赵崇兀自慢悠悠喝罢两盏热茶, 吃得些糖炒山楂、虎皮花生、五香腰果,又取过云莺的闲书翻看几页才终于等到她从浴间出来。抬眸间望见穿绣折枝梅花大袖寝衣的云莺款款走向罗汉床,大约刚沐浴过,她一双眸子仿佛蒙着层水雾, 粉唇也染着一层润泽,无声中透出诱惑。
云莺正在沐浴时便得知皇帝驾到。
但她如今的性子,自然不会草草沐浴,只为出来迎驾。
因而,舒舒服服泡过澡、让碧柳帮她将头发擦干,云莺才慢悠悠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