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洗刷干净,整个人轻快许多,也清醒过来。
在云莺沐浴期间,赵崇忙过一场正经事。
待她沐浴完毕、由着宫人擦干头发,赵崇也去沐浴将自己洗濯干净。
而云莺头发干透的时候,赵崇已从浴间出来。
迟一些,宫人和御医尽皆被屏退。
身穿寝衣的赵崇走到云莺面前,俯下身将她抱起来,却不是带她去休息,而又将她抱到小榻上。只她很快留意到小榻旁的案几上放着干净的白布与小药瓶。
云莺看着那些东西,正纳闷皇帝要做什么,一双玉足便被在小榻另一侧坐下来的赵崇抱到他的膝上轻轻搭着。
罗袜被三两下除去。
云莺脸颊微红,下意识缩回脚来,却被皇帝拿手摁住。
赵崇垂眼看着云莺脚底的许多水泡。
毫无疑问这些水泡是在山林间赶路磨出来的。
她平常在宫里无非牵着波斯犬四处溜达,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锻炼,身体根本受不住今日磋磨可想而知。
“疼吗?”赵崇看一眼云莺,明知故问。
云莺鼓一鼓脸颊,悄悄觑向案几上的那些东西,又发现其中有银针。
“不疼不疼。”
猜出皇帝要做什么的云莺忙道。
她一面说一面挣扎着缩回脚,甚至顾不上大腿和小腿的疼。赵崇见她忽然慌乱,远不似在山林间那般艰苦情况下的淡定,反而轻笑出声。
“爱妃在害怕?”
赵崇手掌摁住云莺的玉足,扬了下眉,“别怕,朕下手会很轻的。”
云莺:“……”
“这水泡不用挑破也可以痊愈的!”挣脱不了皇帝钳制,她忙开口辩解。
话音才落,脚背传来温软触感。
云莺心下一惊,怎么能亲那种地方!
而不紧不慢抬起头来的赵崇仿佛知她心中所想,又是轻笑一声。分明皇帝没有开口,云莺却懂了,皇帝这一声笑是说更不能亲的地方之前他也照样亲过的。
云莺:“……”
她少有再次在皇帝面前败下阵来,别开脸去。
第38章 侍疾
赵崇用火烤过的银针动作很轻替云莺将脚底那些水泡一一挑破, 随即又拿巾帕擦拭干净伤口,再敷上御医留下的伤药,最后用干净的白布帮云莺仔细包扎。
云莺没有觉出疼,不盯着看便也不怎么抗拒。
她安安静静、乖乖巧巧任由皇帝帮她处理脚底水泡, 期间悄悄觑一眼, 看见的是皇帝透出认真与郑重的侧脸。
尽管如此,当赵崇包扎完毕, 云莺垂眼望向乱七八糟缠在她脚上、似将她双足分别裹成两个粽子的白布, 仍旧禁不住有一瞬的沉默。她明白皇帝大抵初次帮旁人处理和包扎伤口,手生得紧, 却也纳罕得多手生才能够包扎成这样?
心声传入赵崇的耳中。
他多看得两眼云莺被白布裹得奇怪的玉足, 也不能不承认自己粗手粗脚。
抬手摸了下鼻子掩饰尴尬, 赵崇无声轻咳:“爱妃今晚暂且凑合。”
云莺却一笑:“有劳陛下了。”
赵崇被她笑得更心虚,只得认命, 老老实实重新帮她包上一回。
又大抵是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包扎好以后起码没有再裹得像个粽子。
“离天亮还有点时间,你再睡一会儿。”
净手回来的赵崇对云莺道。
方才沐浴时,神思变得清明的云莺已然想明白许多事。譬如皇帝“逃命”时要带上她一起, 又留她在勤政殿,应是要她从旁策应。毕竟“重伤”的皇帝陛下身边少不了得有妃嫔侍疾,而在紫泉山发生的事情,也得有人“见证”。
皇帝将接应之事交由她兄长来负责,形如给她兄长立功的机会。
连同她一样白捡功劳——细究起来遭得一番罪,说白捡又不十分贴切,但的确没做什么便是了。
且云莺彼时记起来, 前世皇帝也曾在秋狩遭遇过刺杀。
但并非是她入宫的第一年, 时间要再往后推, 更不像这次轻松应对。
在云莺前世记忆里赵崇于秋狩遭遇过的那一场刺杀,事发时,他身边并没有任何一个妃嫔。
而皇帝也在那场刺杀中受了伤。
至于犯上作乱之人正是皇帝的三皇叔,郯王。这一世,虽然皇帝提前有所筹谋,但显见确实有人起异心,说不定乃不知怎得阴差阳错叫郯王那桩事情提前发生。
不过论起朝堂上的事,她必然是同皇帝在一条船上的。
皇帝需要她策应,她自然会将该做的事做好。
云莺心下已经将这些条条理清楚,此时听见皇帝的话只摇摇头拒绝:“臣妾不好再睡了。”
顿一顿,她看向皇帝,又问,“陛下,臣妾之后该做些什么?”
见云莺神色认真,赵崇不由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