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意让着夏糖,什么都愿意。
一盘水蜜桃在热气弥漫中消失得干干净净,裴慕西把夏糖从水里捞出来,擦干净,裹到了床上,夏糖被裹在被子里,只露出脑袋,眼睛似是蒙着一层水雾。
僵直的人,却在裴慕西柔柔密密的拥抱下,化成了一团甜津津的糖水,甚至还夹杂着水蜜桃的甜润香气。
夜色落幕,月光弥漫。
裴慕西亲了亲夏糖困倦却明亮的眼,她很喜欢夏糖的眼睛,这里面总是流淌着明亮的,生动的,蓬勃的情绪。
她以触碰的动作,来表达自己的喜欢。
夏糖以拥抱的动作来回应她的喜欢,尽管看起来已经很疲倦,可仍然还是敞开自己的怀抱来拥抱她。
最后,夏糖看起来实在是睁不开眼了,在她怀里哼哼唧唧好一会,软乎乎地说,
“我困了,睡觉。”
裴慕西摸摸她的头,揉揉她红透的耳垂,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怎么不喊我?”
夏糖抬了一只眼,声音听起来弱得有些可怜,
“姐姐,我想睡了。”
裴慕西心软,可她仍然有着自己想要的,于是她揉了揉夏糖,将她抵在自己的怀里,提出请求,
“你要喊我的名字,宝贝。”
夏糖显然没见过她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明白为什么她突然会有这样的要求,可还是不打算答应她。
尽管裴慕西没打算让夏糖睡觉,但夏糖的困意显然战胜了这世界上的所有事物,包括裴慕西的想要。
裴慕西盯着她,替她理了理耳边的发丝,听着她绵密放松的呼吸,决心放过她,便只在她的呼吸中碰了碰她的鼻尖,
“我好爱你啊,我的宝贝。”
她最近总是习惯说这句话,不管是在夏糖睡着的时候,还是醒着的时候,总是将这句话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很奇怪。
她以前总不太理解将“我爱你”挂在嘴边的人,因为这让人显得轻浮,可她总是忍不住,就算言语只是最肤浅的一种爱。
她也愿意将这种爱,无休无止地奉献给夏糖。
怀里的夏糖颤了颤眼睫,缓慢地睁开冒着水雾的眼,绵软地朝她笑,用困倦却仍然甜蜜的嗓音,断断续续地说,
“我亲爱的裴慕西,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爱你。”
裴慕西拥紧夏糖,拍拍她的肩,夏糖便留恋地看她一眼,摸了摸她的耳朵,才轻轻阖上眼皮,彻底睡过去。
海浪声交替,月光和日光重叠,裴慕西大概知道了自己总是喜欢说这句话的原因:
像潮汐回应月亮,夏糖对她的回应永远赤忱。
-
旅行的最后一天,她们没有再进行任何项目,只是手牵着手隐在海滩边的人群中,如同之前在南广市度过的每一天,她们在人群里散步,变成了最为普通的一对情侣。
当然,也仅限于傍晚。
白天她们一直在休息,如同很多初次体验的人一样,浑身胀痛是最正常不过的反应,于是裴慕西果断抛弃了夏糖制定的所有旅行计划,和她一整天都待在房间里。
什么也不做,只聊天,相贴,拥抱。
光是这样,就很快乐。
有一瞬间,裴慕西开始冒出想法,她希望和夏糖永远不分离,很快,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什么时候她开始变成了会用“永远”这个词语的人。
可这句话里的主语是夏糖的话。
她又觉得这句话再贴切不过,只短暂地分开,永远不分离。她任由自己沉浸在这场稚气而灿烂的爱情里。
走到某片人少的海滩,裴慕西脱下自己的衬衫,随意地敞开,置在沙砾上,然后牵着夏糖并排坐下,看慢慢在海平线坠落下去的太阳。
画面有着某种即视感。
夏糖把头靠在裴慕西纤弱的肩上,试图用自己的脑袋遮住裴慕西暴露出来的皮肤,没了衬衫,裴慕西仅仅穿着咖色背心,瘦弱的肩胛骨被肩带勒着,微微凸起。
她看着背心上的褶皱,想把所有飘过来的目光全都挥剑斩断,可她知道不能这么做,便只能瘪了瘪嘴,幼稚地用自己遮挡视线。
裴慕西笑得发抖,可任由她的动作,没移开。
“不准笑。”夏糖开始闹脾气。
裴慕西便不笑,只静静地看她,抱她,用额头抵住她的脸颊,嗓音好似飘浮在海平面的日光,
“好,不笑。”
夏糖皱了皱脸,却也知道自己是在吃干醋,毕竟在海边,裴慕西的穿着还算保守,那些目光也可能并没有落在裴慕西身上。
她将头在裴慕西肩上滚了一圈,耍赖皮地说,
“姐姐是我一个人的。”
裴慕西笑出声,揉了揉她的头,说,
“当然是你一个人的,笨不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