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矜月把事情说得很简洁。
但裴慕西很清楚,越简单的事情说起来越痛苦,正是因为太在意所以不敢说得很详细。
“那你很棒。”她说着。
姜矜月笑了笑,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和她说,“裴学姐你知道吗,你和夏糖几乎说了一样的话。”
“是吗?”
裴慕西不太惊讶,她只是看着呼吸逐渐变得绵长的夏糖,笑,“原来她又和我同频了。”
“你们很配。”姜矜月突然冒出一句。
这倒是让裴慕西有些惊讶,她看向姜矜月,“我以为在很多人看来,我和她在很多方面都不太匹配……”
说到这里,她停顿两秒,“例如年龄、阅历和未来发展计划什么的……”
“不。”姜矜月摇了摇头,“或许你们在这些外在条件上有些反差,但这些都远远不及,你们极为匹配的精神世界。”
“你才认识我不久,怎么能这么确信?”裴慕西有些好奇。
姜矜月眨了眨眼,“但我认识夏糖很久了。”
没有说出来的一句话是,认识她就相当于认识了你。
夏糖并不是一个爱往外分享的性子,但在和姜矜月为期两年的室友生涯里,她最常提起的名字就是裴慕西。
最开始是念叨着她那个很棒的姐姐。
后来姜矜月知道了那个姐姐的名字,叫做裴慕西。
夏糖口中的裴慕西已经足够鲜活,所以姜矜月看到裴慕西的时候,还有些好奇,好奇是怎样一个人,会被这么优秀的“夏特优”牢牢记住那么久,甚至拒绝了很多人的追求。
再后来,姜矜月见到了裴慕西。
第一面,没什么特殊的,只是看起来漂亮。
第二面,裴慕西看起来人不错,而且心里也是有夏糖的。
第三面,裴慕西和夏糖很相似,她们像是与生俱来的一对相互缠绕的灵魂。
听到她的话之后,裴慕西大概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笑笑,“也许我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也许吧。”姜矜月这么说着,又看向在裴慕西肩上睡得很安稳的夏糖,问出了自己有些担忧的问题,
“裴学姐知道夏糖不久之后要出国的事情吗?”
她已经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所以她想再确认一次,不希望让夏糖也因为这件事受委屈。
“知道。”裴慕西回答得很轻松。
姜矜月有些好奇地望向她,“那裴学姐是怎么想的,虽然我相信裴学姐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但夏糖毕竟要出国两年,加州还是有些远的,到时候应该不能经常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姜矜月的话,睡得并不安稳的夏糖蹙了蹙眉心,裴慕西伸手抚了抚她的眉心,抚平褶皱之后,看向姜矜月,语气轻松地说,
“我好像并没有什么想法?”
这是个问句,所以姜矜月并不明白裴慕西的意思,眼神有些疑惑。
裴慕西便笑了笑,解释,
“之前是有的,在一起之后就没了。”
“那你不会担心她吗?”姜矜月问,想到自己前男友说的那些屁话后又皱紧了眉心。
“会有点。”裴慕西说着,“听说那里四季如春,温度很高,但又有人说并不是四季如春,有时候天气会很紊乱,我有点担心这个问题。”
“只是担心这个?”姜矜月几近愣住。
裴慕西叹了口气,“好像担心这个事也没有意义,她一直都是一个能把自己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小孩,从来都不需要人瞎担心,但是我还是会担心她……”
她说着,侧眸看向夏糖,被挽起来的发丝被风扬起柔顺的弧度,弯起的眼眸映着摇摇晃晃的月光,沁着温柔坚定的笑意,
“所以我决定,每个季节都偷偷去看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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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慕西没有在车顶上陪姜矜月太久。
姜矜月执拗地坚持想要自己待一会,裴慕西看出了她的坚定,便想着先把夏糖送到房间,等下再来看姜矜月的情况。
等一切收拾妥当的时候。
她看到露营车车顶上已经没了人,一楼的客房里亮着盏昏暗的小灯,便也放下了心,回了房间。
回到有夏糖的房间。
夏糖这次没喝到能让她变成仓鼠的酒,只安安静静地躺在被子里,露出一张纯真无邪的脸,脸颊和耳朵尖尖泛着酒后的红。
裴慕西时常在夏糖睡着之后注视着她。
尽管夏糖不会给予她生动的回应,但她仍然爱做着这样的事,仿佛只要静默地凝视着夏糖,感受着夏糖起伏的呼吸,还有轻轻颤着的睫毛,就能让她感知到某种从生命里传来的宁静。
夏糖看起来很乖。
在这个静谧的夜晚,裴慕西凝视着夏糖,突然想到了夏糖的小时候,那会夏糖经常生些小孩爱生的病,感冒发烧肠胃炎……但因为沈梦丹工作很忙,所以时常照顾着夏糖的都是裴慕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