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拉黑你。”他眨了眨眼:“是你单方面拉黑我的。”
“对,都是我的错。”绿灯,谢清瑰重新发动车子。
沈季屿无奈地低叹:“能不能讲点道理?”
这一句话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谢清瑰压抑了快要半个月的火气‘蹭’的一下窜上天灵盖,她忍无可忍地把车停在路边,明亮的眼睛定定地瞪着他:“你说谁不讲理?”
沈季屿喉结滚动了下,不敢说话。
“两次吵架,哪次不是你说发火就发火?现在说我不讲理。”谢清瑰气得直笑,甚至忍不住骂人了:“沈季屿,你以为你算老几?”
除了‘神经病’以外,你算老几应该算是她能骂出来最凶的话了——十足十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沈季屿忍不住被逗笑,修长的手任由她挠,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条条红痕,也坚持握着她的手腕不肯放开。
谢清瑰发泄了一通,眼见着自己总是修剪并不尖利的指甲都把他挠破皮了,才猛然清醒过来。
“你…”她别扭地抿了抿唇,挣个不停:“放开我。”
“清清,别生气了。”沈季屿隔着车中间的扶手箱搂住她,轻轻地哄:“都是我的错。”
谢清瑰不说话,一把推开他。
显然是不信也不接受这样的一个道歉。
但是,她也立刻重新发动车子。
“对不起,我不该随随便便就干涉你的决定。”沈季屿低低地叹了口气,只能尽量站在她的角度去理解她:“你卖房子肯定是有你的理由,我也只是觉得可惜……”
“你会觉得可惜,是因为觉得我有退路。”谢清瑰打断他,静静道:“你觉得我实在需要急着用钱的时候你会帮我,所以你就是我的退路,但是,沈季屿,我不是会放心把后背交给别人的那种人。”
“可能你听了会很不开心,但我说的是实话,在这个世界上我只信任我自己。”
沈季屿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黑眸沉沉地看着她。
“对我而言,卖房子一点也不可惜,也许你会觉得我真的好神经病啊,这么要强这么矫情,就为了不肯张口求你帮忙。”谢清瑰轻笑了声,细长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捏紧方向盘:“但这就是我的决定。”
“你如果真的了解我的性格,就别再继续说什么让我难堪了。”
僵持了一周多重新说上话,但却也算不上‘破冰’或者‘说开’。
两个人心里都憋着气,生活了三十年的价值观也不可能三言两语被对方说动,依旧是自己有自己的小九九,结局当然也还是不欢而散。
虽然沈季屿跟着一起去参加婚礼了,但陈逆说他的脸色像是来参加葬礼的。
谢清瑰作为唯一一个伴娘,到了现场后就跑去后台换衣服帮忙,沈季屿来得早,百般聊赖之下一通电话把陈逆找了过来。
他心里烦躁得要命,下意识想找个人倾诉,但真把人找了过来,又觉得这话实在没法说。
丢人,他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脸面全失,几乎体无完肤。
末了,沈季屿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朝陈逆要了车钥匙。
“啊?你要我车钥匙干啥?”陈逆不明所以,下意识递给他了才问了句:“你自己没开车来么?”
“没有。”沈季屿冷着脸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你等会儿打车回去吧,我先用一下。”
……
陈逆感觉自己莫名像个被骗车的大冤种。
四月中旬,卖房子的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买主还是上次来看房子的那对夫妻。
谢清瑰当时首付交了不少,又还了两年贷款,现在过户过去能直接拿到一笔钱。
银行卡到账的当天,她就把十万块转给了姥姥那边。
虽然姨夫陆威是个靠谱的人,奈何梁玉珍和陆娴实在太刁蛮,钱无论放在她那里还是梁邵那边谢清瑰都不放心,仔细想想,还是直接给姥姥最省事。
这笔庞大的医药费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着谢清瑰,眼下终于得到解决,时间上又不会耽误梁震做手术,真的是让她结结实实地松了口气。
忙活完过户手续的事情,她就开始打包行李搬家。
住了两年精心打造的小家东西也堆砌了许多,要想一两天搬走不太可能,还好买了房子的那对夫妇宽容,给了半个月时间,谢清瑰买了不少搬家的纸箱,慢慢整理。
买主不需要屋里置办的这些家具,全部都打算买新的,所以像是冰箱、床和衣柜这样的大件儿就得找搬家公司。
正好清水巷的那些家具都老了也需要更新换代,自己这些刚买了两年的岂不是很合适?
谢清瑰干脆叫了一辆车,把这些家具都搬到梁敏菁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