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她开口,吴元姗殷勤地为她拉开椅子,铺好餐布,甚至接替了佣人的活,在餐厅里挂满汽球。
看着收拾妥当的餐厅和拆掉夹板的姜怠,盛绣月满意地接过吴元姗递来的毛巾。
刚拿在手里,眉头便皱了起来:“这是给我擦手的吧?”
吴元姗讨好地笑着,正要说话,她猛地将毛巾丢到地上,“你自己摸摸,是刚从消毒柜里拿出来的吗?让你住进来是为了给你证明自己的机会,要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我不介意换别人。”
姜怠从来不避讳自己有几个女朋友,吴元姗对此一直很有危机感。
她微笑着将毛巾捡起来:“好像是我失误了,我再去换一条。”
盛绣月摆摆手,“算了,你那摸过地毯的爪子,去洗一洗,给我倒杯42度的水吧。”
这招完全是抄袭的荷一,她长这么大,还没尝过42度的高山泉水什么味道。
吴元姗好脾气地应了声,拿着她的杯子走了。
没一会,就端来了42度的高山泉水。
正巧荷一牵着苏彷进来,一脸好奇地打量她们。
盛绣月下意识坐直,端着水杯感叹:“姗姗啊,还是你懂事,要不是有和荷家的婚约在前头,我就做主让你嫁给怠怠了。你瞧你累的,不像有些人,顶着未婚妻的名头,只会给家里添乱。”
一面说,一面用余光瞥着荷一,期待他有点反应。
然而荷一的注意力完全没在她身上,如同往常一样坐下后,就吩咐艾米:“让厨房给我榨杯果汁吧,和昨天一样。”
两人用沃尔语交流了几句,艾米带着微笑走了。
荷一这才将目光转向盛绣月,似乎有些迟疑,好半晌拖长软乎乎的音调说:“那好像不是42度的水呀。”
盛绣月啧了声:“你还能看出水的温度?”
“你看不出来吗?”荷一瞪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这么热的天,杯口还在冒白气,绣月啊,你是不是瞎了?”
盛绣月:“……”你才瞎,你全家都瞎!
她最受不了荷一说话的语气,慢吞吞的,用最娇软的模样,说最气死人的话。
她脸面挂不住,只得将火气发泄在吴元姗身上,猛地将水杯泼过去。
吴元姗慌忙躲开,好悬没烫伤。
刚才是她疏忽了,看见荷一进门,就没注意饮水机的温度。
她忙捡起水杯:“对不起对不起,我第一次用这么高档的饮水机,还不习惯,我再重新倒一杯。”
看着她手忙脚乱的背影,盛绣月感觉头更痛了,又瞥荷一一眼,没想到这傻子段位还挺高的。
盛绣月眼珠转转,忽然开口宣布:“从现在开始,我们都要说斯图亚特语。”
话音没落,姜怠从楼上下来,闻言顿时一脸不爽:“妈,你没病吧,好端端的,说什么斯图亚特语!”
“你才有病呢,儿子,你好些了没有啊?”盛绣月看着他落座,用斯图亚特语说道,“你爷爷那一辈,六十年前跟着女皇从斯图亚特星系开疆辟土,穿越茫茫星河来到这里,咱们在家说斯图亚特语怎么了?这是对先辈的缅怀,也是对女皇的敬意,斯图亚特语可是皇家语言,比沃尔那种小地方方言高贵多了。”
姜怠看了荷一一眼,也用斯图亚特说:“妈,荷一没上过语言课。”
“我知道。荷董在世时就说他语言能力特别差,会沃尔语不奇怪,估计是跟家里哪个下人学的吧。不过斯图亚特语就不一样了,只有专门的语言学校才会教授,而且收费不低,荷董一向舍不得在他身上花钱。”
“那你还……”姜怠说到一半,明白了,他妈这是为了给他出气,报骨裂的仇呀。
他偎到盛绣月身旁,撒娇说:“妈,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
盛绣月笑了笑:“快坐好吧,要开饭了。”
她把吴元姗叫来,仍旧用斯图亚特语说:“告诉管家,可以开饭了。”
吴元姗为了嫁入豪门,必修课程就是贵族语言。她不仅能说,而且发音也很标准:“好的太太。”
整个屋子就荷一和苏彷两个小可怜不会,表情呆呆的。
盛绣月只觉得解气,连带看吴元姗都顺眼多了:“喜欢什么不要客气,今天准备的都是你没见过的高档食材。”
“好的,谢谢太太。”吴元姗尴尬地笑笑,声音仍旧轻轻的,“你吃菜。”
她先给盛绣月夹菜,又准备给姜怠夹,姜怠张开嘴,说:“宝贝儿,我手还疼,你喂我。”
毕竟自己名分不正,吴元姗迟疑地看了荷一一眼,荷一眼睛晶晶亮地注视着他们,表情纯真,显然是没听懂斯图亚特语的缘故。
盛绣月道:“让你喂就喂,你看荷一做什么,他一个傻子,根本听不懂我们的话,你就是骂他他也会朝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