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师远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你不要搅浑水好不好，β78只是一个名称，你可以叫，我们也可以叫。现在说的是这款溶液的合理性，你行不行，说点学术上的东西啊！”
荷一顿了顿，放下话筒，换了只手捂菊花。
然后用更低沉的声音说道：“你要聊学术？好，你过来，帮我把手机里的东西投影上去。”
师远：“我为什么要帮你啊！”
“我一只手不方便！”荷一理直气壮地说。
师远：“……”
所以你另一只手为什么一定要捂着菊花啊！
他很不想上去，可所有人都看着他，他只能硬着头皮帮荷一连接投影。
“调出图片M1。”荷一软绵绵地命令他。
师远憋着一肚子气调图片。
只见图片左下角写着研究1组的代码。
荷一：“这是B组使用的β溶液分子式。你再调出图片M2，上面有梵天的印章，这是梵天的残次品。大家请看，两个分子式，是否是同一个。”
“确实是同一个！”桂书竹只扫了一眼就低呼起来。好险，还好他们研究的方向和B组不同，否则也要用到这种溶液，到时就说不清了。
荷一：“代理商卖货给你们时，肯定给了产品说明，只要稍微验证一下就能看出他们有没有造假。当然，他们的问题这里不论，你们做为项目研究员，也跳过了验证环节，说明你们的数据也是不严谨的。”
他说着，目光落在师远脸上，甜甜地笑了笑。
“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你们最大的问题在于，对虫族的了解还停留在初级阶段，实验楼的虫族样本用的是初级虫子，所以你们也只能用初级。初级虫族的基因图谱是这样的……”
他抬了抬下巴，傲慢地示意师远把自己说的写在黑板上。
师远不情不愿地照做了。
荷一：“你们设想的高级虫族基因是基于初级的进化，而事实上，并不是。高级虫族是变异，它们的a基因链和b基因链之间，多出了一条c链……”
“这怎么可能！”这下连高晟也坐不住了，嚷了起来。
荷一：“可能呀。你捉一只高级虫族来看看就知道了。”
“……”高晟一阵窒息，“荷一啊，年轻人有想法是很不错。但你这个想法-会不会太前卫了点。以我们目前的科技和军事水平，根本无法捕捉高级虫族，那些都是战斗力惊人的大家伙，能躲避就已经很不错了。”
高晟：“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个基因图谱不也是想象出来的吗？”
荷一歪歪头：“不是呀！它本来就在我的脑子里。”
“你……”高晟像个宽容的长辈，无奈地大笑起来，“小孩子说谎话是会长鼻子的哟。你要是真能捉到高级虫族，新闻早就报道了。”
“是吗？”荷一不太确定了。眼睛滴溜溜转起来，转到任静嘉身上，立刻悚住。
对方眸光幽暗，平静如深潭，仿佛有一种力量，要把他拖向深渊里去。
菊花一紧，他梗起脖子，嗓门儿大了起来：“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轴，捉不到高级虫族，那就去捉啊！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将来怎么穿越星河，怎么守卫国土？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研究虫族的目的，亏你还是这方面的领头人呢！”
高晟：“……”
他急了！他急了！
要不是场合严肃，高晟真想跳起来，让大家都来看看荷一的丑态。
然而现在，他却只能像个长辈那样，对荷一温和地微笑：“听我说啊，荷一，这些不是那么容易的……”
“当然不容易！”桂书竹忍不住了，厉声对高晟道，“谁都知道这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但如果不努力，就像荷一说的那样，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要么被虫族吞噬，要么被异种人杀死。高院长，我请问你，科技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是展现你个人的才华吗？不，是发展，是实现纯种人生生不息的愿望，让我们的血脉传承下去！”
“你看你，怎么还扯远了呢。”
“高院长，请你正视这个问题，它一点也不远，已经迫在眉睫！”
说着说着两人吵了起来。
任静嘉清咳一声，打断他们：“说项目吧。同学，你继续。”
荷一：QAQ
还没完呀！
论文不是他写的，刘尚茹什么也不让他做，他两眼一抹眼黑呀！
可是为了小屁屁，他只能豁出去了。
于是从基因图谱发散出去，说到科技如何推进，说到军事设备如何投入，再到医疗、民生、基础建设……
总之，脑子里能倒的东西倒了个干净。
天色渐渐暗下来。
四下里寂静无声，只有他软绵绵的嗓音，因为生怕被任静嘉抓到把柄提问，他越说越快，口渴了连水也顾不上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