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地坤发情期至少七日有余,萧临危堂堂北州王,总不能随意寻其他天乾来凑合了事,何况一般的天乾……怕也吃不消他那凶横霸道又香艳至极的信香。
“别躲了,”而思绪纷乱间,只听司韶令又稍提高音量,“我知道你在,房顶的雪都被你蹭落了。”
“……”江恶剑顿时僵在原地。
为不使他察觉,他连身上的地坤气息都以内力掩去,怎得仍被他发现了?
且眼下是将他误认成了陶梧?
“还不下来?”而惊愣间,只听司韶令又催促道,“别等我动手。”
便抿唇微一迟疑,江恶剑只得硬着头皮翻身跃下。
“师,师叔……”用力捏着鼻子,也不管旁处祁九坤投来的诡异视线,他干脆将错就错地小声模糊叫道,“我只是路过……”
随后不待他说完,眼前霎时飘来阵阵温热雾气,几乎融化他满身的寒意。
竟是司韶令将又讨来的那一碗鱼汤递过来:“尝尝,味道很好。”
“兔崽子……”眼见司韶令这倒是大方,祁九坤啧啧撇嘴回屋,眼不见心不烦般关上门。
江恶剑瑟瑟接过,甚至指尖不敢碰及对方,忙不迭喝了一大口。
本只想快些喝完离开,未成想这鱼汤入口果真温暖鲜美,糅着丝缕荠菜独有的清芳,像盎然春雨,流过他冗杂的心底。
明知是偷了陶梧的身份,仍忍不住多留了片刻。
直到一口口将鱼汤喝下,抻着脖子,连碗底残留的最后一滴也悉数舔净。
“师叔,我还有事……”
而正努力学陶梧的嗓音轻柔说着,只见司韶令已了然地没再留他:“嗯。”
“别忘了,今晚来找我。”
“……啊。”
“也该说说我们的事。”蓦地,司韶令倾身凑近他。
仅一瞬间的靠近,却也差一点便碰到他耳际垂下的铜钱,江恶剑急忙躲闪,更心乱如麻中,连礼数都忘了,逃难似地跑远。
回想起司韶令每与陶梧说话时都好似挨得极近,像是怎么用力呼吸,也无法填满濒临枯竭的肺腑。
活该。
谁让他前些日率先冒充陶梧。
这下报应来了。
便自从离了医馆,这一整个暮色里,他皆如浑浑噩噩的游魂,从不知道,竟会有比每每发情还要折磨人的苦闷。
他竟好像疯狂渴望得到一个无法触及的,甚至该恨他入骨的人。
偏那人过了今晚,便要成了他人的宝贝。
思及此,他火堆也忘了生,枕着枯枝在冷冽的树洞里辗转反侧,再也躺不住。
他的确是疯狗,敢觊觎高高在上的主子。
于是,二更方过,阔落月光沉静看着影绰枝杈间向村内疾驰的飞影,一路追随,映出他气势汹汹的纷扬发梢。
只见江恶剑拼尽全力地施展轻功,从未如此小心翼翼,悄无声息翻入司韶令漆黑一片的房内,脚步轻至不及针落地。
待双目迅速适应了黑暗,不知司韶令去了何处,也并不打算深想,只不假思索地立于记忆中司韶令曾为他翻出衣袍的箱柜。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里面掏出一物来。
好似唯有对方这贴身衣物才能让他短暂入睡,日后情期来临,也可稍作慰藉。
他惴惴不已地想着,胡乱揣入怀里,不再多留,转头便欲离开。
却转头,与身后等了他整晚的人撞了满怀,怀里的亵裤也被撞掉了。
第43章 梅酒
“阿梧?”
正险些惊呼出声来,却听见司韶令率先开口,江恶剑一愣,借着月光看到司韶令原是仍未摘下眼前绸布。
心下发酸,想到陶梧兴许也快要到了,他没有开口,弯腰飞快捡起地上亵裤,趁司韶令仍误会间,猛然翻窗而出。
然而当腰后束带蓦地被扯住,唯有整个上身尴尬地伸出窗板,江恶剑头顶滑稽地翘起几根乱发,不由想起之前好像也曾吃过这样的亏,只恨自己又小觑了司韶令的出招速度。
不过事已至此,他着实不想要再装下去。
就威胁他若不肯将这贴身之物送于他,他便每日赖住不走?
“司——”
“我等你很久了,”谁知他还未发出声音,司韶令已自他身后开口道,“你这次跑不了。”
什么意思?
他是猜出了他的身份,还是在同陶梧讲话?
神情微有迷茫,江恶剑稍作停顿,又觉这般隔空对话有些奇怪,便欲抽回上身同司韶令解释清楚。
未成想他才一动作,竟又被司韶令一掌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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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颈上陡然一沉,江恶剑讷讷低头,只来得及看到有艳然赤影闪过,下一刻,他已不受控制地被扯回屋内。
忽地垂头看清,司韶令指间一条赤红细带正直连他骤紧的颈间,他心思一动,未想其他,抬手摸了摸,果真摸到此刻恰到好处紧贴在脖颈的一圈坚实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