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耳朵嘴角微动,默不作声地将手中本子直接翻过一页:【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安可希:“……”
【你又没把握。】小耳朵又翻过一页,【就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
“……”安可希闭了下眼,再次轻叹口气。
而后忽然上前,蓦地伸手,转眼就从小耳朵的耳朵里揪出个小小的东西。
那是一团柔软的纸巾,应该是她过去从旧梦池抽到的。而这会儿,那纸团的下半截,已然被鲜血浸满了。
小耳朵见状,下意识捂了下自己的耳朵,安可希则是摇了摇头,顺手从应急袋里掏出一小卷止血布。
“许镜已经撑不住了。两边的眷者也快撑不住了。你呢,还能撑多久?”
安可希将止血布放进她手里,眼神有些无奈:“这事我确实没把握,我也相信肯定能找到别的办法。但这个时候,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法子。”
“准备是需要时间的。那就得有人去争取时间,不是吗?”
说完,便要转身。略一迟疑,又半转过来,抬手摸了摸小耳朵的,顺便朝后一指:
“她们,还有领地里那些投影,就麻烦你照看下了。但如果她们问起任何和虫姐有关的事,你只要微笑就好了。”
“……”小耳朵知道她是在故意开玩笑,却一点笑不出来,嘴角依旧紧抿着,只小幅点了点头。
安可希倒是笑了下,将她轻轻往里推去,顺手替她带上了门。
“行了。”面对着眼前合上的房门,安可希又是一个深呼吸,“接下去就是正事……贼能打,过来搀一下。我怕摔跤。”
“领主大人,友情提示下,这个走廊的房间都没有配隔音符文。”贼能打边拍着裤子站起身,边好心提醒道。“您的声音再大声点,就可以把两个房间的女士们都叫出来抬您过去了。”
“……闭嘴,过来帮忙就是了。”安可希默了一下,再次开口时却还是下意识放低了声音,“带我去琴房就行。就我之前坐着捣鳞片那间。”
“好嘞。”贼能打愉快地应了一声,夸张且做作地冲着安可希伸出一条手臂。
安可希一言难尽地看他一眼,摇着脑袋将右手搭了上去——唯一让她感到庆幸的,就是琴房离这儿并不远。不然就冲这中二的姿势,她还不如临时叫个机器人过来当代步工具。
然而她很快就意识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对她而言亦是种不幸。
——因为从许镜房间到琴房的路实在太短了。短到某些思绪才刚在她心中冒了个头,思考的过程就被迫中止;短到她都已经走到了琴房门口,有些事却还拿不定主意。
“行——那我还是等在门口?”贼能打替她推开了面前的门,“还是守在里面,以免您在用某种幸运魔法的时候,突然很不幸地从椅子上跌下来?”
“……就等在外面吧。如果其他地方需要人,你也可以先去支援。”安可希心不在焉地说着,谨慎地踏进房间之中,选择了一个看上去就很安全的墙角,直接就地坐下。
面上却仍带着几分思索,眼见着贼能打准备关门退出去,略一犹疑,还是开口将人叫住。
“那什么。”安可希深吸口气,“贼能打,因为接下去未必有机会了,所以有件事,我想想还是得现在就告诉你。
“就是,嗯……”
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有些话却还是那么难以启齿。安可希努力定下心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挤出了四个字——
“你相信我吗?”
“不管我在哪里,你都一定会来接我的对吧?”
两个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安可希顿了一下,微微张了张嘴:“你怎么……”
“我说了,这条走廊的门都没有上隔音。”贼能打耸了耸肩,依旧是那副万事无所谓的模样,目光却是定定地看着安可希,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所以……”
“……”
“我保证。”
“我相信你。”
不同的声音又一次同时响起。贼能打眨了眨眼,忽而笑了起来:“行吧——虽然不知道靠不靠谱,但我姑且还是把这句也刻进我的滴嗯诶吧。”
没再多说什么,也没再多问什么。他就那样安静地后退,带上门退了出去。
剩下安可希一个人,再次从应急袋里摸出银链和那块石牌,仔细端详了片刻,又默默地从包里拿出了一支笔。
对准之前许镜说过的名字空位,小心翼翼地移动起笔尖。
宙那幽无。
她也不知道用简体字写做不做数。好在在整个名字写完的那一刻,手中的石片就给了她答案——
整个石片的边缘,几乎是瞬间就亮了起来,原本淡到几乎看不出来的水笔字迹,亦跟着散出淡淡金光。嵌在上面的叶子仿佛被灌注了活性,径自开始扭动、舒展,同样舒展开的还有某种奇妙的香气。它们从叶子上蒸腾而起,萦绕四周,又一点点向外扩散,逐渐化为肉眼可见的浓浓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