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说服他的。”胡妍美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别哭了,去洗把脸。我去村里瞧瞧。”
村里还是和胡妍美离开时一样,要说不同,大概就是多了两个新修的青砖瓦房,正是乔林和乔槐家中。
胡妍美路过时,高氏在院子里洗衣,看见她来,微愣了一下:“杏花?什么时候回来的?快进来,饿不饿?”
相比起以往,热络了些。
“你忙你的。”胡妍美没打算进门,直奔乔槐家中。
眼看便宜孙女跟风一般掠过,高氏追出门:“你不回家,要去哪儿?”
两家隔壁住着,胡妍美直接推开了乔槐家的大门。
院子里青砖铺地,收拾得挺考究,在村里算是头一份。
乔桃花正在晾衣,看到她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吓得后退一步:“杏花,你有事吗?”
“找你爹!”胡妍美朝着正房而去,还没靠近,门已经打开,张氏板着脸走了出来。
“杏花,你是来赔偿的吗?”
“我来打人的。”胡妍美从袖子里抽出一根赶马的鞭子,抬手就打。
张氏吓一跳,急忙避开,可还是太迟了,肩膀上挨了一下,手背上都冒起一股红痕,痛得她呲牙咧嘴。
“住手!你凭什么打人……啊……”
最后一声是惨叫,因为胡妍美又动手了,一下接着一下,张氏倒是想躲,根本就躲不开,她又不好大喊大叫……自家男人跟张红妞不清不楚,孩子都搞出了一个,传出去之后一家子都没法见人。她就是在镇上叫嚣几句,回来一个字都没说。
乔桃花反应过来,想要上前帮忙,可刚走一步,看到那凌厉的鞭子,又急忙退开。
终于,胡妍美手软了,收手后冷笑:“你别觉着委屈,也别觉着是被欺负了。当初你还想推我娘下山崖来着,这顿打,你挨得不亏。”
张氏浑身上下都痛,悲愤地道:“那都多久的事了,你怎么还记着呢?”
“人命关天,一辈子都不敢忘!”胡妍美一把推开了她,入了正房的内室。
乔槐近两天才能勉强下床,都不敢站太久,听到外面的动静,一下子就猜到是妻子挨了打。听着妻子的痛哭声,当初被打得气都喘不过来险些以为自己要交代的那种绝望又弥漫上心头。
真的,若是能挪动,他真就走了,绝不和乔杏花打照面。
“还躺着呢?”
听到年轻的女声,乔槐下意识将被子都拉了拉。
“你又来做什么?”
胡妍美拿着鞭子站在床边:“不做什么,就是梅花她非要问亲爹是谁,我想着都不是孩子了,该让她知道真相,所以就说了。结果呢,被桃花听了去,告诉了你媳妇。你媳妇儿回头就跑去找我娘的麻烦……非说是我娘勾引了你。”
对于乔槐外头找女人之事,张氏那些被气死了。不过,两人夫妻多年,有俩孩子,又是住在村里,真不过了她找不着什么好人家,对即将议亲的孩子也不好。所以,气归气,日子还是要过的。
既然要过下去,这男人就不能受伤,否则累的还是她。因此,看到乔杏花拿着鞭子闯入,她强撑着起身追到门口。
“杏花,你再打人,别怪我不客气了。”
胡妍美哼笑一声,根本没将这话放在心上,只盯着乔槐:“生了误会不要紧,但不能误会我娘。你自己说,到底是我娘勾引你,还是你自己管不住裤腰带跑去欺辱了人?”
乔槐:“……”
他不想承认,可鞭子在上,也不敢胡说啊!低下头道:“他娘,你别多想,当年是我见色起意……不过,这么多年下来,拢共也就两回。”
他含糊其辞,胡妍美很不满意:“是你欺辱了人,是么?”
乔槐咬牙:“是!”
胡妍美丢出一张纸:“来,画押!”
乔槐瞪大了眼:“这是什么?”他小时候也跟着夫子念过几天的书,认不了多少字。
胡妍美敲了敲纸:“承认了就在这上头摁个手指印。要是你媳妇还来找我们的麻烦,那我就将这个玩意儿往衙门一送。”
这种东西当然不能随便画押。乔槐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你放心,我会管好家人!”
“我不相信你。”胡妍美一字一句地道:“你摁不摁?”
她的手缓缓抬起:“要是不喜欢鞭子,我可以去拿你们家的柴火!”
乔槐:“……摁摁摁!你先把鞭子放下。”
在他看来,这种事两家都不想闹大,乔杏花找上门非要让他画押,也是图一个心安。
因此,有鞭子的威胁在,他没有多迟疑,手指在印泥上摁了,飞快在纸上按了下:“行了不?”
胡妍美收好了纸:“那么,你欺辱了人,不赔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