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静伸手摸着自己已经红肿的脸,真觉得特别委屈。就和她原先预想入付府后的日子完全不同。她以为自己过门之后只安心养胎,好好将孩子生下,这辈子就能顺心如意。
然而,关梦娴这一巴掌狠狠打醒了她。
她为妾,若是和关梦娴争执,最后还是自己吃亏。想要不落下风,得付兴昌出面。
他不在的时候,她还是避其锋芒为好。
周安静正准备回房,余光瞥见对面厢房的窗户旁坐着抱月,此刻抱月手里正抱着一把琵琶发呆。
“把窗关上,我看了你就烦。”
抱月回过神来,有些被吓着,下意识便将窗户关了起来。
见状,周安静终于满意。
她回房后躺下,打算好好思量着怎么跟付兴昌告状,就听到了琵琶声响起。这曲子精妙,弹琴的人手法娴熟,带着点轻愁。周安静先是欣赏了会儿,想要这是抱月所弹,脸色瞬间难看下来。
她好像比不过!
“让她住手!”周安静脾气向来不好,她收拾不了关梦娴,难道还辖制不住一个跟她长相相似的女人?
说难听点,抱月能有这番运道,还是托了她的福呢。她不客气地威胁道:“再不收声,我把手给她剁了。”
很快,对面安静下来。周安静正满意呢,忽然听到有女子的哭声传出,她烦躁地坐起身,一眼看到抱月拿着琵琶跑了出去。
难道是要去告状?
周安静面色难看,她身怀有孕,自然不可能亲自去追,便让身边的婆子去打听。然后就得知,抱月跑到付兴昌所住的院子外跪着,关梦娴叫她起,她都不肯。
要说这抱月的耐心和毅力可真好,这一跪就是大半天,直到夕阳西下,付兴昌回来她还在那跪着,晒了一整日,面色潮红,整个人昏昏欲睡。看到他的一瞬间,人就晕了。
付兴昌吓一跳,急忙上前将人拦腰抱起,又吩咐人去请大夫。看到从屋中出来的胡妍美时,呵斥道:“你教训人也要有个度,别太过分了。抱月无论出身何处,那都是我的女人,你欺负她就是欺负我。”
他说着,抱着人转身就往抱月所在的院子而去。胡妍美并没有因为他的责备而生气,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解释:“我让她起来了,她非要跪着等你。”
付兴昌身下的伤还没好,刚才抱人是一时冲动,走这么几步之后,发觉伤处越来越疼。那地方很要紧,他不敢硬扛着,将人交到了婆子手中。忍无可忍地回头怒斥:“别说你叫她起的事,你倒是跟我解释一下为何要让她跪?”
胡妍美眨了眨眼,一脸的无辜:“不是我让跪的。”
“那她疯了吗?”付兴昌大吼道。吼完才发现边上伺候的人脸色不对,再看向关梦娴,只见她一脸嘲讽。
他顺手一指边上的某个管事:“你来说。”
管事被指到了鼻子上,不敢不说,上前低声将事情原原本本讲完。压根不敢抬头看付兴昌的脸色。
付兴昌脸色青白交加,恼道:“既然不是你罚的,为何不说?”
合着还是胡妍美的错?
胡妍美面色淡然:“你也没给我说的机会啊。上来就责备,你先入为主认为我会为难她,你生气,我还委屈呢。”她别开脸,冷哼一声。
付兴昌脸上下不来,道:“两个妾室闹成这样,你不想着管管,就这么放任自流?”
“怎么管?”胡妍美不客气地质问:“我是能让她一人分院子住?还是能教训让抱月跑到这里来跪着的罪魁祸首?周安静身怀有孕,不说你们之间的感情,她如今还怀有身孕呢。我哪里敢?”
付兴昌忍了忍气,追到了院子里。大夫已经在给抱月把脉。
人没生病,就是被晒得太狠,歇歇就好了。
抱月昏迷不醒,付兴昌想要安慰解决也找不到机会。今日的事情,确实是周安静的不对,就算身怀有孕,也不能这么霸道啊!
周安静早在院子里吵嚷起来时,就知付兴昌回来了。她一直闭门不出,听到男人这番责备,忍不住哭道:“肚子越大,我越难受,一晚上要起来好多次,夜里根本就睡不好。好不容易能眯一会儿,她那边琵琶声扰人清梦,我挨了夫人的训斥,本来就很难受了,她还在边上吵,我气急之下说几句气话……谁知道她就当了真?”
总之,她是为了孩子才吼人的。
再过一个多月就要临盆的妇人哭得梨花带雨,付兴昌不忍再责备,回过头看向胡妍美的目光中满是不善:“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为何要动手?”
胡妍美回答:“她听不懂人话。”
付兴昌粗暴地道:“听不懂,你也不能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