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低语了声“王爷”,但是宇文浔并没有说话,他依旧只是抱着周锦。任这一刻哪怕天崩地裂,哪怕地覆天翻,他也只想这样安安静静地抱着周锦。因为这半年多来的日子,太过不易,简直比他十年来的生活还要戏剧,还要危险。
本以为周锦嫁到陈王府,也就是多个人的事,他没想到会引出这么多庞杂的人,这么多复杂的事。
吴仁德,蛊婆,路子墨,还有主持那句听不大懂,却又颇有禅机的话,都让他们的生活复杂了许多。
当然,这一切的根源还在周明嵩身上,他是这一切危机事件的缔造者,而他的根本目的,就是想要不经过他的手,了结宇文浔和周锦的生命。
阳光洒在两个人的身上,不知不觉宇文浔已经抱了周锦很久,很久。
第30章
休养了小半月,宇文浔终于恢复到往常的样子。
不过这小半月里,路子墨时不时就来烦他。美其名曰挂念王爷,前来探望。
周锦本身不反感见到路子墨,但是宇文浔见到他就总是如临大敌。
一开始周锦只觉得宇文浔是在吃醋,还笑话他心眼小。毕竟路子墨是他父亲的得意门生,而后又被连累,如今看到路子墨仕途良好,开心还来不及。至于路子墨对他的那点感情,周锦早就拒绝的相当清楚了。
但是随着接触的深入,他发现宇文浔似乎也不是单纯的吃醋,隐隐透着什么。
送走路子墨之后,周锦吩咐福伯先把补品收起来,喝退众人后问:“王爷的神色怎么这么严肃?”
宇文浔微微摇头说:“你不觉得他过于殷勤了吗?三天两头的来。”
“可能他比较会做人吧,更何况,还有我…这层…关系。”周锦吞吞吐吐地说,表情有点尴尬。
不过这次宇文浔到没有太在意,依旧围绕着路子墨说:“你不觉得他刚才的那句话问得很奇怪吗?”
“哪句?”周锦疑惑道。
“王爷如今身体虽已大好,以防万一,还是该找个大夫来仔细瞧瞧,若是能顺带治好不足之症,更是大好事。”宇文浔低语,将路子墨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周锦眉头一皱,但是转而说道:“好像也没什么不妥啊,实在要说也就是关心的深了些。”
“只是深了些嘛?”宇文浔腹诽,他到不怕所谓“神医”能诊出他是装疯的,毕竟疯与不疯这是很难界定的一件事,他怕的是路子墨动机不纯,或者有备而来。最主要的是,一旦路子墨产生了怀疑,那这个事就不好办了。
这么想来,还是吴仁德那个蠢猪当郡守的好,起码他十分认可宇文浔是傻子的事实,也就不用演的那么累。
“你确定他是如你所说,改了名才有了仕途吗?”宇文浔突然看着周锦的眼睛问。
周锦被看得有些惴惴不安,迟疑地点了点头说:“他当时是这么说的,想来应该不会骗我吧。”
“你看,你说的心里也没底。”宇文浔会心一笑。
周锦:啊这……
其实宇文浔的疑问不无道理,冷静下来周锦也有疑虑,虽说他当时人微言轻,不被人记得,可是派到南陵做郡守的,十有八九都是周明嵩亲自授意的。吴仁德是,吴仁德之前的沈辉也是,所以单凭他的恩人举荐,似乎不大可能吧?
若是如此,那么路子墨内里其实是周明嵩的人,而他之所以这么关注宇文浔的病情,实则是为了探查宇文浔是否是真的疯傻?
“太可怕了,幸好当天我没有一激动告诉他你是装傻的,要不然就倒大霉了。”周锦说着深吸一口气,感觉周遭的气压瞬时低了好多。
“不怕。吃了这么多事,我想周明嵩肯定已经怀疑了,只是要杀了我和你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他得平衡好党派之间的斗争。”宇文浔摸了摸周锦的脸颊说。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岂不是早已入了周明嵩的手掌心,杀与不杀就在他一念之间?”周锦惶然地看着宇文浔。
“早就是了,从我装傻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只是如今有了你。”顿了顿,宇文浔扶住周锦的肩膀说:“你放心,真有那一天,我一定会保住你的性命。”
“不。”周锦摇着脑袋,啜泣道:“不要,我宁愿和你死在一起也不要分开。”
见周锦说的这样认真,宇文浔突然笑了起来,安慰道:“小傻瓜,这不只是我们的猜测吗?到底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我们照常过我们的。”
“嗯。”周锦转悲为喜。
“小傻瓜,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宇文浔掏出手绢,替周锦擦了擦眼泪。
自此周锦便减少了与路子墨的来往,即便见面说话也生疏了许多。这反而引起了路子墨的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