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须在他指尖舔舐了一圈,没浪费一滴血,然后猛得就从伤口处钻了进去。
指尖剧痛,林木反应极快地去拽那棵树,可手刚碰上枝干,那树突然滑溜的从他手心钻了出去,一眨眼就像化成了水,钻进了他的身体……
或者说是……血管里。
这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整条手臂顺着指尖往上,传出撕裂般的痛楚。
林木额上立刻就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忍不住痛叫了一声“啊——”
敲门声却在此时再次传来,比刚刚更响。
林木紧紧按住手臂上方,试图阻止这棵怪异的树,但毫无作用。
那树进了他的身体,就好像跟血液融在一起。
剧烈的痛从手臂疯狂蔓延到心脏。
林木按住心口处,满头冷汗,牙齿将下唇咬得血肉模糊。
太疼了,在林木的生命中,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痛楚。
心脏像是被盘根错节的树枝缠绕住,疯狂的挣扎反抗起来。
胸腔里如雷的心跳声,让他觉得心脏好像随时会炸开……
“砰砰砰——”
“砰砰砰——”
敲门的人逐渐失去了耐心。
第6章 登堂入室
林木挣扎着起身,挪到院门,这几步花光了他所有力气。
冰冷雨水划过鼻尖,从脸颊流下,冲淡了他唇上鲜红的血。
他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抓在心口处,胸腔里是炸裂的撕扯。
他带着微不可闻的颤抖,哑声挤出了一个字。
“谁?”
“呀,有人呢,借个宿呗。”
门外传来不紧不慢,略带笑意的声音。
雨依然很大,雷声也没停,这么偏僻的地方,深夜来人,况且他现在状况一点也不好。
林木像只警惕的猫竖起了全身的毛。
他伸手打开在门内的监控,门外的人好似早就知道他会这么干,微微扬起头对着监控。
他半张脸埋在雨衣里,但依然可以看出眉眼很优秀。
来人从裤兜里摸出一个什么东西,对着监控晃了晃。
“开门给你看呀,我可是好人。”
为了掩藏住处,林木天黑后就没再开院子和门外的灯,监控里只能看到一点模糊的景象。
“不好意思,这里……不方便人住。”
疼痛让林木的体力迅速流失,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咬紧的牙关发出咯吱的声响。
门外的人没有要走的意思,厚着脸皮,“可我不想走路了,你不开门我就自己进来了。”
林木有一种直觉,来人的确有这样的本事。
能深夜独自一人找到这里,不管从哪里来,都不是简单的人。
他喘了口气,试图压下口中的血腥。
然而胸腔里那棵树似乎在这一瞬占了上风,心脏撕扯出剧烈的疼痛。
他“砰”的一下猛然跪了下去,控制不住的蜷缩着躺在地上。
鲜血从口中喷出,五指深深陷入胸口,他甚至觉得血中还混杂着心脏被绞碎的血肉碎末。
这是……要死了么?
清冷的双眼再也支撑不住,缓缓闭上,好像死亡也没那么可怕……
“喂,你不说话我就自己进来了。”
天黑的像浓稠的墨,雨水溅起的泥点弄脏了他的脸。
晕过去之前,林木心想,还真有这么无耻的人。
雨声虽大,但傅京墨仍是听到了人倒地的声音,他轻轻一跳,够着墙边,借力就上了墙。
借着玻璃房透出的微弱灯光。
他看到刚不客气地赶他走的青年,此时悄无声息的躺在地上,潮湿的空气里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青年长得很好看,嘴角的血迹衬得脸色苍白,指尖有一道挺深的伤口。
傅京墨啧了一声,跳下墙,将人抱起,一点不客气地进了房子。
怀里的青年在他抱起时不自在地挣了挣,一路上紧锁着眉头,昏迷中还充满了警惕。
他冷笑了一声,穿过客厅,径直上了二楼。
二楼左边的房间上着锁,右边的倒是开着。
他抬脚踢开了门,房间挺大,有个单独的卫生间。
房内靠墙放了很多裱着画框的画作,正中间是一张1.8m的木质大床。
傅京墨把人往床上一丢,转身去衣柜里找了套睡衣给人换上,又不客气的找了套给自己,花几分钟去洗了澡。
“林木……”
房间里不少林木平时看的书,傅京墨随手翻了翻,就轻易知晓了青年的名字。
他回到床边,仔细观察起这个清秀的人。
睡着的人微微皱着眉,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他刚抱着人的时候就感觉到他的体温很高。
傅京墨从自己的包里拿了退烧药,给人喂了。
发烧,在这个时间点,可不是简单的发烧而已,他收起玩味的笑容,神情中露出一点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