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染霜现在还是虚丹,但进展很快。
侯朴从去年底就说自己摸到了金丹的边了,但现在又是一年秋,他还没能金丹,整个人都有些焦躁。
一是真的很想金丹,二是他不想吃屎……
洛秋以也没什么问题,正在褪凡初期。她修的是丹药,现在开始在山中采些草药,自己炼丹试试。
但火候不对,总是没有什么进展。
其实,炼丹是需要灵火的,但她还凝不出来,常无忧也暂时搞不到,秋以只能继续修行。
张子吉现在似乎也没有问题,除了上次瞒着他们修了曲肃的功法之外,别的都很好。虽然性格在某些方面有些固执,但也是个很好的孩子。
常无忧担心过子吉,生怕他又有别的怪想法。
但那一次后,子吉乖乖巧巧,和秋以一起修行,也有些笑模样,不像是要惹事的样子。
常无忧就放下心来。
有时候,何染霜也会带着两个孩子出门一趟,置办些东西。
偶然,他们出门也会遇到些走投无路的人,带回门派里,后山的人数越来越多。
但有根基的人,这些日子都没有遇到。
这事可遇不可求,只能等缘分了。
大家都在巩固自己的境界,外出不算多。
常无忧也呆在教里,她时常研究那本洞府里拿来的书,和自己记忆里的其他小记对比着,想找些缓解魔功副作用的防范。
只是,她看了很久,都没看出来什么。
有一日,她坐在桌前,翻看着洞府那本书的最后一页。
那些笔画凌乱,常无忧总有些介意,是人名,还是地名?
她想了很久,拿着纸笔在桌上写着不同的字,猜测是不是这个意思。
“是不是赵?”她想着,是不是那人姓赵。
但不像。
比赵多了几笔。
她看了很久,都没有个进展。
常无忧有些泄气了,她眼睛酸痛,需得出去走一走。
常无忧走到了屋外,看到了洛秋以。
秋以很乖地在屋子里坐着,在纸上写着什么。
秋以之前不识字,子吉学过一些,所以子吉教她些简单的,再难一些的,他们一起问染霜。
常无忧扭头看纸上的内容,忍不住笑起来。
“这是画什么呢?”常无忧问:“和小鸡爪一样。”
洛秋以有些脸红:“不是画画,是写字呢……”
秋以还拿不稳笔,所以每个笔画写出来,都是歪歪扭扭,好好的字,像是画一样。
常无忧还在笑,忽然她的笑僵住。
人的字和画,都和性子有关。
那个洞府的魔修,原是个呆书生,字体死板公正,怎么可能写出那么不清楚的字来?
常无忧急急摸了摸洛秋以的头:“谢谢小蚯蚓。”
说完这句,她就跑回了屋里,只留一个摸不着头脑的洛秋以。洛秋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竟然平白得了教主的感谢。
她想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只能继续练字了。
常无忧回了屋里,再次审视那一页。
她的思路被带歪了,觉得这册子里全是字,那这一页也是字。
虽然每一笔都短小,确实像是笔画,但其实,这可能是画。
是一幅地图。
她尝试着,思索着潜龙山和大河的距离,将一些笔画延伸。
终于,她在自己的本子上画出来一个完整的路线图来。
常无忧长久地盯着那副路线图,眼中有些发愣。她脑中思维展开,跨越万水千山,延伸到了无人之处。
这地方,她许是知道。
云瘴之境。
这天下,那么大,有些地方岌岌无名,比如潜龙山和他们的无忧山。
也总有些地方,是人尽皆知的。
比如,修仙第一门派的所在地,楚山。
比如,凡人皇都。
再比如,还有这个云瘴之境。
云瘴之境,传闻中,曾有人在此飞升,但历时已久,那个飞升之人,早已不知是谁。
既然有人飞升,就有人想去探索,寻个机缘。
但云瘴之境,是真正进不去的地方。
不只是凡人进不去,而是所有人都进不去。那里终年密布毒瘴,不管是谁去了,刚进密林,就会倒下。
有些人说,即使是化神期的大能也是进不去的。
常无忧听父亲说过,之前父亲曾凑热闹,去参加过一些修仙门派的聚会。
聚会上有个人说起自家父辈去云瘴之境的旧事。
在那里,几个元婴尊者一起发力,都没能开拓出一条路来。
他家父辈想要硬闯,结果被毒瘴损了修为。自此,那些门派的长辈便禁止子孙前往云瘴之境。
常无忧的父亲说,亲眼见到了那个修为有损的长者,确实真事。
既然元婴尊者和其他修者,都不能进去,常无忧自然不觉得自己会是那个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