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是我们安平镇上的大姓,多的是姓苗的。”
厉承勋皱皱眉:“叫苗优,是个女的。”
几人一听苗优,对视一眼:
“是那个坐过牢回来的女人啊?
厉承勋脸色一动,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她住在哪?”
几个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随便告诉一个陌生外人,又有些不满面前男人的不礼貌。
问了这么半天,连一句“请”和“谢谢”都不说。
高高在上,就好像天经地义。
厉承勋立刻一挥手。
司机过来,给几个人发起钞票。
几人眼睛一亮,其中一人这才指了指镇子东边:“进镇子以后路直走,左拐,走个五分钟左右,到尽头有家旺旺超市,就是她开的。”
哎,没礼貌就没礼貌吧!
有钱人不都是这傲慢的臭毛病么?
又低声议论起来:
“啧,那苗优还挺厉害啊,看着不声不响的,不但坐过牢,现在还有这么有钱的男人来找她。”
“可不是,也不知道在外面到底做过什么事。人不可貌相啊。”
厉承勋朝镇子里走的步伐骤然停住,回头,冷冷对着那几个嘴碎的人说:
“嘴巴这么贱,日子很不好过吧?”
几人一愣,又听他声音飘来:
“再敢背后议论她,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司机追了几步上来:“少爷,我陪你进去吧。”
“不用了。你在外面等着。”
司机眼睁睁看着少爷只身进了安平镇,叹了口气。
承勋少爷是来华国打理金家的部分产业。
近年来,拿督身体每况愈下,长公子的重心又在华国,金家的部分产业都交给承勋少爷在打理。
这一次,承勋少爷来华国,打理完,跟长公子汇报了公务后,理应回M国,却又订了飞机票,转道来了近湖市,辗转来了市下面的这个小镇。
他跟着承勋少爷时间不太长,却依稀知道,承勋少爷好像是来看以前的一个秘书。
据说,那女秘书跟了承勋少爷很久,后来还为承勋少爷坐牢了。
出狱后,回了老家。
就是这里。
……
厉承勋的腿虽然好了大半,但走长了,还是会有些隐隐酸痛。
去那家超市的路,比他想象中要长,安平镇的路,长时间没修,有些地方坑坑洼洼,也比他想象中难走。
走了会儿,他的小腿开始酸痛,却还是撑着继续朝前走。
没用拐杖,没用轮椅,更不想让司机搀扶着自己进来。
他不想让苗优看见还需要被人服侍的自己。
他想让苗优隔了过了这么多年,能看到了一个痊愈了的健康的他。
让她看见,他已经不是个废物,能走能跳能跑,和正常健康男人没什么区别。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苗优老家看她。
她当年已经说过,不想再和他见面了,为他坐牢,也是心甘情愿的。
但他还是忍不住。
每次来华国,他都会压抑住想去找她的冲动。
之前想着她还在坐牢,不敢。
而现在,她出狱了。他才敢去找她。
就在他被太阳晒得有些头晕眼花,双腿也不支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家副食店,陈旧泛黄的牌匾上,标注着‘旺旺超市’四个字。
是那种乡镇本地的小超市。
说是个超市,其实就是个副食店,卖一些日常用品和零食。
他心中一宽,伴随着喜悦,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子脱力的晕眩。
幸好及时扶住超市门外的墙壁。
“叔叔,你怎么了?”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他目光滑下去,一直落到和自己大腿平行的地方。
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抱着一打汽水,准备进超市,此刻站住,好奇盯着他。
虽然是小镇上的孩子,但收拾得极妥帖,干干净净。
看起来,父母将他照料得很妥帖。
虎头虎脑,浓眉大眼,比一般娇惯的大城市同龄小孩子,又多了几分聪慧与老练。
他一顿,说:“可能有点晕车。”
小男孩理解地点点头:“叔叔你是外地人吧,我们这里的路确实不好走。”
“嗯。”
“你等我一下。”小男孩抱着东西进去,不到几秒拿着一瓶拧开盖子的冰汽水出来,递给他:“喝吧。”
厉承勋一愣。
小男孩误解了他的意思,豪爽道:“放心,不要钱,我请你的!”
厉承勋:……
他看上去很穷吗?
却还是接过汽水,灌了几口。
沁凉舒爽的汽水下喉,舒服透顶,又因为汽的缘故打了几个嗝,晕车后想吐的眩晕感也缓解了。
厉承勋拿出手机,准备扫码支付。
小男孩说:“我说了请你的,说话算数,妈妈说过,做生意是要讲诚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