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罪,臣不该妄言陛下后宫之事……”苏清桐虽大着胆子问了问,但也知分寸,立刻跪在地上请罪,却一点也不后悔。
这世间,能与陛下知己知彼的贴心人,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别动不动就跪下,此处只有你我,又无旁人。”
“是,多谢陛下。”
“朝臣们哪个不关心朕的后宫纳妃之事,你便是想问,想说,朕也不会怪罪于你。毕竟此事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大可宣之于口。”
苏清桐点头,不再多言,只是提醒:“陛下,茶要凉了。”
“不凉,刚刚好。”祁洛见喝的也差不多了,起身便往后宫方向走,因后宫乃天子嫔妃安歇之地,苏清桐身为男子不得前往,只好就此恭送圣驾。
“外面风大,清桐你回藏书阁吧。”
“是,臣恭送陛下。”苏清桐心思缜密,人也聪明,叹出一口气后离去,陛下还是放心不下那个男宠,去后宫替他解围了。
……
汀芳阁。
园中传出女人训斥的声音,声音清脆,带着几分咄咄逼人。
日头下,软椅上坐着一个面容娇俏,皮肤粉白的女人,身着一袭淡粉罗裙,双手抱在胸间,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在教训下人。
楚容恰好碰到这一幕,心想送个柴火还能碰到这么晦气的事,宫里的娘娘们一定不好说话,他还是赶紧忙完回去交差。
冬离小声道:“什么也别看,低着头跟我走就是。”
“活命要紧,我哪敢看啊。”楚容吃力的追上冬离,这种跑腿的差事本来想着能偷闲,谁知后宫本就嫔妃不多,却个个出了名的跋扈。
兰贵人将手中茶盏打碎在地,指着身穿白衣的女子怒斥:“平日里伺候主子都能出错,还想伺候皇上,你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配吗?”
“我错了,娘娘……”女子哭的梨花带雨,一边抹泪,一边收拾地上的瓷器碎片,虽说是一个宫里的女人,但地上跪着的女子明显不像丫鬟打扮,穿的衣服素净了些,柔柔弱弱的模样让人觉得好欺负。
兰贵人一脚踩在女子手上,只听见一声哀嚎,那双纤纤玉手便被刺入碎片中,踩的鲜血直流,清脆笑声再次响起。
“凭你,这辈子都别想飞上枝头,陛下贵为太子时,便没宠幸过你,如今,更是不可能了!通房丫头永远都是贱奴,成不了主子!”
处理完通房丫头,兰贵人这才瞥到远处的楚容和冬离。
“站住,你们两个急匆匆的往哪走?”
冬离道:“回娘娘,我们是宫中下人,负责给各宫小厨房送柴火,马上就离开。”
跪在地上的通房丫头忽然抹掉眼泪,定睛敲了敲楚容,匍匐到兰贵人身旁,委屈道:“奴婢从未想过能得陛下宠幸,但是……娘娘难道没闻陛下最近身旁有个男宠。”
兰贵人道:“听过又如何,本宫连陛下的面都没见过几次,哪能管得了陛下喜欢谁,试问这后宫,有谁是真的得宠?”
通房丫头名唤水仙儿,是先帝在太子生辰时所赐,长得机灵又识时务,透着小聪明:“奴婢前些日子路过陛下寝宫,这下人,和陛下召见过的男宠一模一样呢。”
兰贵人道:“当真?!”
水仙儿道:“奴婢最会识人,定不会看错,陛下已经很久没传唤过人近身伺候,估摸着,已经失宠,才会被打发做苦力。”
“呵,那可有得玩了。”兰贵人话锋一转,挪步走向楚容,看着他脏兮兮的脸,和破旧的衣服倍感嫌弃,“把脸抬起来。”
楚容寻思,难道自己被针对了?微微将面容抬起,露出一个干笑。
兰贵人仔细一看,当即愣神,这俊俏高贵的小脸,哪能是下人的命,难怪陛下会被蛊惑,任她一女人看也忍不住动心呢。
“娘娘,若无旁事……”
“别说话,让本宫想想怎么招待你。”
“啊?”此话一出,楚容顿感不妙,这是盘算着怎么玩死自己吗?怎么办,难道她已经知道自己曾是祁洛的男宠?救命,他是被逼的啊。
兰贵人命他们放下手中杂活,一旁侍女端来棋盘,还有侍卫拿着鞭子,兰贵人坐在桌案前,指着棋盘道:“你们二人,一人陪本宫下棋,一人承担刑罚。”
“刑罚,下棋还要挨打?”
“不然多无趣呢。”兰贵人笑道,“你只要输本宫一子,便会有一鞭落下,直至所有棋子下完才算结束哦。”
“这……这未免……”欺人太甚!
如果他下棋,输了的话冬离就要挨鞭子,拉着冬离跟自己一起倒霉,楚容心里过意不去,是自己霉运影响别人,须得他一力承担。
冬离可怜巴巴的看向楚容,嘀咕道:“你可千万不能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