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栈离他的脸只有一寸距离。
似乎是觉得后事都安排妥当，心中再无牵挂，他的嘴角露出抹笑容来。
舜德帝死死盯着他，口中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对不起······对不起······”随后呼噜声戛然而止，攥着他前襟的手蓦地松开，重重垂落在龙床之上。
云栈愣在原处看着这一幕。
舜德帝死了，在舜德十四年的第一天，死于毒杀。
······
云栈其实不恨舜德帝。
即使他给自己下毒，令他终年身体积弱，畏惧寒冷。即使他因此臭名昭著，人人唾骂。
相反，他是感谢舜德帝的。因为他的看中，自己才有了能保护心爱之人的力量，才能一直守护在重明身边，最后得她倾心。
这是他从来想都不敢想的美梦。
“吱——”沉重的宫门再次发出响声，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坐在台阶上的齐乌正在换第十五次姿势，见云栈总算是出来了，急忙起身揉着硌的生疼的屁
第354章 割舍不下
大舜变天了。
江王在除夕之夜造反，致使舜德帝殡天，第二天大年初一，九千岁召集群臣早朝，在宋皇后的支持下，宣读了陛下遗诏，力排众议扶六皇子继位！
此诏一出，举朝皆惊。众大臣纷纷质疑遗诏的真实性，大皇子和三皇子更是要求当众验证遗诏字迹是否为舜德帝所写。
得知遗诏出于宋皇后之手，二人笃定宋皇后与云栈勾结，意图共谋大舜江山。
争论不休之时，宋太傅出头公开承认了这份遗诏，并在大殿之上向已经是摄政王的云栈行礼，并表明自己愿拥新帝继位。
随后敬仰宋太傅为人的官员依次表明态度。无法，宋太傅声望太高，他都承认的事就代表天下文人名士都承认，众人根本没有置喙的权利。
大皇子和三皇子当场拂袖而去。
当晚，在两位皇子私下密会之时，东厂探子从天而降，将二人捉拿当场，连夜关进天牢之中，理由是意图谋反。
一时间众多官员群龙无首，纵使联名抗议云栈独断专行，让他放了两位皇子也没能如愿，只能眼睁睁看着年仅八岁的新帝继位，然后在云栈的铁血手段之下，坐稳了皇位。
······
在茶寮里听完了赶路之人的闲谈，司重明放下几个铜板继续赶路。
本来她是日夜兼程的，可是实在太想知道他的消息了，所以才浪费时间喝了点茶，可是不出所料的，一点关于圣都的风声都没听到。
想来是云栈怕消息传出军心、民心不稳，给南诏可趁之机，这才封锁了消息。
虽然听不到心上人的消息有些失望，但她也知道这样处理是正确的。
连着赶了二十多天的路，司重明总算已经能接近目的地。从十多天前她就能在路上看见北上逃难的难民，由此判断出边境已经开战了。
既然已经开战，她在不在其实对战局的影响不大。司昊天、司重赢乃至军营里每一位叔叔伯伯都是比她经验更老道，更有本事的人，多她一个并不能对战局有什么实质性影响。
如果可以，她要想另一个办法做点有用的事。
“快点！快点把他们带回去！”
“给我老实点，不然就杀了你们！”
“嘿嘿，小娘们长得还不错，要不是······我非好好爽爽。”
正当司重明出神时，前方突然响起一阵叫骂声，身体比头脑更快做出反应，司重明立刻牵着马躲进能藏身的地方。
没一会儿，一队南诏兵打扮的人出现在她视野之中，他们个个手里都拿着弯刀，被他们围在中间的赫然是穿着大舜服饰的大舜子民！
那些难民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明显是已经经历了不少折磨。
司重明瞳孔紧缩，第一反应是边境已经失守了！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如果真的是边城失守，南诏兵肆虐，那么不可能只有这么一小簇南诏兵，而且看他们偷偷摸摸的举动和压低的声调，明显是在忌惮什么。
司重明猜想，他们很有可能是通过什么渠道偷偷进来的，目的就是抓些大舜子民偷运回南诏！
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他们的最终目的，但司重明觉得自己可以反过来利用一下。
她心里有了个大致的念头。
······
深夜，圣都，御书房。
年少的新帝端坐在特意给他定制的书桌后困得脑袋一点一点地，手里的笔也随之一下一下点在面前的奏折上，沾染了满满墨迹。
李谭在一旁看得心急，想出声提醒一下，又忌惮着不远处坐着的男人，为难之下额头上全是冷汗。
“主子······哦不，王爷，”正在这时，门外石房突然喘着粗气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火漆封着的信件递到云栈眼前，“王爷，边城回来的消息。”